太守府外,围观的百姓都努力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地盯着宅院内的动静。
自打那帮衙役冲进去之后,夫人吵骂声、丫鬟叫唤声、翻箱倒柜声,不绝于耳。
大院内,衙役们搜查起来很是卖力,个个劲头十足,地面都掘被出好多大坑。
至于屋舍内更是翻的底儿朝天,各种压箱的金银珠宝和一些不便示人的小玩意都被翻了出来。
看着自家宅院内被惊的鸡飞狗跳,朱广的脸色很是难堪,但还是冲着院子里喊道:“你们放开手脚,该翻就翻,该挖就挖,我朱广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半句怨言。”
说着他转头冷冷的扫了一眼马建安后,看向沈宫道:“沈宫,该配合的本官都配合了,这样搜查你满意不?”
“满意!满意!”
沈宫连连点头。
可他看着院内热火朝天的情形,总觉得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朱广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虽然此人就是个颟顸之辈,但同时也是算谨小慎微,否则不会坐在临江城郡守的位置上。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院内吵杂之声渐渐消停,衙役们随即将搜查到的钱财珠宝悉数摆放到太守府门口。
铜钱五百余缗,金银珠宝加起来才装满巴掌大的小盒,字画若干。
“就这些?!”
看着摆在眼前的财物,马建安不可思议的盯着为首的衙役质问道:“全部搜完了?”
杂役点点头。
“马建安你什么意思!本官是贪赃枉法之人吗?”
朱广指着对方的鼻子,瞪大眼睛怒斥道:“我朱广自上任临江郡郡守一职,一直恪尽职守,清廉奉公,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积攒的为数不多的家当,都被你翻了出来公之于众,怎么,你还嫌少?”
“呸!”
马建安听闻暗地里咒骂一声。
他本以为是衙役们在搜查的时候拘束了,可冲进太守府内,看着被挖的坑坑洼洼的院子,一时间呆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朱广跟在马建安身旁,挤出一张殷勤的笑脸:“马都尉,你手下的人搜查的不仔细啊。”
说着,他冲着身后的杂役指手画脚道:“这儿,这儿挖的太浅了,再往下挖五尺肯定能挖到金子!那儿,那几个花盆都没有打碎,万一里面藏着丢失的铜钱呢?还有那儿,那儿,那儿……”
看着一旁说风凉话的朱广,此时的马建安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难受。
不过很快,他就觉察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此掘地三尺的搜查,都没有查出半点赃钱,这朱广定是提前觉察到了什么,把这些年贪得的赃钱给转移走了。
可他都提前把钱藏了起来,为何刚刚还在门口大肆阻拦,直接放任搜查岂不更好。
不对!这老狐狸葫芦里肯定还在卖别的药!
“沈宫,你看我这里还有搜查的必要吗?”
朱广冲沈宫平静的说道:“如果觉得搜查的不仔细,那就接着搜,时间还很长,不要让马都尉受了委屈。”
沈宫瞥了一眼马建安,摇头道:“在下唐突,惊扰到太守大人及您的家眷了,事后自会登门致歉,太守府搜查结束,您和钱库盗窃案没有任何关系。”
“好!”
朱广大喝一声,冷冷的看向马建安:“马都尉,我这里都搜完了,你看是不是该去你那儿转一转了。”
“这是自然。”马建安不甘道。
自己前期所有的谋划,都随着此次搜查的结束化为泡影。
他深知朱广是睚眦必报之人,现在攻守异形,提前藏起家中赃钱的朱广,肯定准备好了接下要打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