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溺死(2 / 2)别动老子的悬赏首页

池清:“……”

江倦这边刚走出电梯,离老远就听见萧始那极具特色的低沉声音回荡在整层楼里。

“姜支队长,我来考考你,你知道怎么才能拍一套全/裸但不色/情的写真吗?”

姜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有病吗,老子干嘛要拍那种玩意儿。”

“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低头服个输我照样把你当一条好汉。”

姜惩隔着桌子就要去拎萧始的衣领,这时江倦推门而入,打断了这场闹剧:“我替他回答——找法医。”

萧始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怎么,有需要的时候想起我了,怎么不找你那姘夫呢?”

江倦面不改色,“科普一下,姘夫指婚外情中过非夫妻性/生活的男人,我和连骁暂时还没发展到这一步,如果你极力要求的话,我可以跟他谈谈。”

“谈个屁!江倦,你敢!”

姜惩一瞪眼睛,一把给萧始提了起来,“你敢凶他?你再敢凶他一句试试看,老子不废了你!”

这两人一唱一和在密谋什么,江倦心知肚明却懒得揭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把拐杖靠在一边,揉着自己仍在作痛的左膝,无奈道:“别闹了,尸检结果呢?”

萧始推开姜惩,明明急于表现,却偏要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冷淡德行,“现在知道找前夫了,早干什么去了?当初我哭着喊着求你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别走,可你连看都懒得多看我一眼,走的那么决然,那么无情,害得我孤苦伶仃这么多年,你知道把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拉扯大有多不容易吗……”

姜惩怔住了,眼珠子都差点儿砸在两人身上,“这特么哪年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随后他又看向了江倦平坦的胸部和小腹,明显是在怀疑什么。

江倦叹了口气,“姜队,算我拜托你,能别一本正经听他扯犊子吗?你们两个再不说正事我就走了。”

“哎哎别别别,这不开个玩笑嘛,姓萧的你还有完没完,演上瘾了是吧,赶紧把尸检结果拿出来!”

萧始磨磨唧唧地拿出一叠文件,翻了几页,指着检验结果告诉两人:“溺死。”

“溺死?”江倦疑惑地接过尸检报告,“在这种天气里溺死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大概率是死后被人抛尸,这样一来就可以通过检测尸体呼吸道里的溺液成分找到案发的第一现场。”

萧始点头正色道:“是这个道理没错,不过情况有些特殊,因为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溺死,而是干性溺死,属于非典型溺死。”

他蹭着办公椅滑到电脑前,打开新建的文件夹翻了几张照片,血压立刻上来了,捏着鼻梁一脸痛苦,“妈的,能不能少撸点儿!手都抖成帕金森了!老子就不该让池清干活,这小子胆子太小,拍个尸检过程的照片也手抖,这他妈都是啥啊!”

他一键删除了那些画面过于模糊,不能当做证据留存的照片,最后只剩下不到半成能看的,这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还是让池清滚回家去放牛更好一点,能让池清获得解脱,也能让自己心情舒畅多活几年,简直是双赢。

“我解释一下,干性溺死指的是人在入水时因为突然受到冷水刺激,声门痉挛导致呼吸道闭塞,空气和水都无法进入体内而窒息死亡,或迷走神经兴奋引起心脏骤停或原发性休克,也称水中休克死。干性溺死有两种可能,一是当场死亡,二是在一段时间,可能是几小时,也可能是几天后,因为肺部受到水的刺激,破坏了肺表面的活性物质,分泌液过量分泌,也会出现干咳、胸痛、呼吸困难、发热等症状,导致肺不张而窒息死亡,一般称为迟发性的溺死或二次溺亡,鉴定的关键就在于尸体的呼吸道内能否发现溺液。”①

萧始调出几张尸检过程中拍下的照片放大在电脑屏幕上,他纵向剖开了尸体的气管,可以看到气管、支气管腔内非常干净,没有吸入水草或其他异物,可见死者若真是溺死,应该也是在卫生条件可控的环境下,而非江河湖海之类能留下杂乱证据的地点。

他又将死者的内脏解剖照片一张张展示在屏幕上,可以清楚看出尸体两肺并没有体积增大,表面未出现肋骨压痕和溺死斑,切面也无明显溺液流出的情况,胃内没有水草、泥沙等异物,只有少量溺液,肝肾等器官也没有瘀血等改变。

他说:“你们应该知道,溺死的人因为溺液刺激肺部而过多分泌粘液,与空气和水混合后,口鼻处会出现均匀的泡沫,叫做蕈样泡沫。而这具尸体仅上呼吸道残留少量液体,没有泡沫,内脏器官和骨髓中的硅藻检查呈阴性,这也就说明他并不是以常见的方式溺死的,所以就算定义为干性溺死,他的真正死因却是原发性休克,而导致休克的原因就是我刚才说的迷走神经兴奋。”

江倦趁他说话的工夫把报告从头到尾看完了,最后得出结论:“上呼吸道和胃内存在少量溺液,符合死后抛尸入水的情况,但同时又具有干性溺死的特征,所以死者其实是在入水后受到刺激引起休克而死的?”

萧始点点头。

江倦朝解剖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叹息道:“真是可惜了,他看起来还挺年轻的。”

“从外表特征和牙齿的磨损程度来看,死者应该在三十五到三十八岁之间,从上臂近三分之一的位置到手指之间,以及脸部、脖子都有明显晒黑的痕迹,有别于原本的肤色,而右腕上却有一圈没有被晒黑的白痕,内侧是18-20毫米宽的带型痕迹,正面是直径41毫米的圆盘,很显然,这是个……”

“是个表,还是江诗丹顿的陀飞轮腕表,伍陆之型系列的第一枚陀飞轮,据说是向1956年的经典款致敬,市价九十七万,我也有一块,不过我不太喜欢皮质的表带,送给老高他也不敢要,硬说我要贿赂他。”姜惩这个如今身价十一位数的富二代又开始了对无产阶级壕无人性的虐待,“嚯,这人还挺有钱的,前提是真货的话。”

萧始额头上的血管一凸,差点把这人顺着窗户扔出去。

江倦无视了剑拔弩张的两人,还是那一向淡然清冷的语气:“看来很快就能锁定死者的身份了。”

萧始剜了姜惩一眼,欲言又止,话锋一转,又道:“还有一点值得一提,姜队可能不知道,在尸检正式开始前解剖室里发生了一点意外,过程我就不多说了,简而言之,这具尸体他——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