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乱说啊,咱们姜哥壮得跟牛似的,他是去年受太多伤才暂退的,他那血条已经比一般人厚了,换做是你,现在可能都得端盒了,真要说的话……”狄箴若有所思,“我觉得还是咱们的新副队更柔弱一点儿……”
他口中这位“柔弱的”新副队江倦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沉在浴缸里,温水漫过头顶,将他本就苍白的病容显得更加憔悴,他双目微张,一动不动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误以为他溺毙在了水中。
隐约有不死不休的扰人铃声传来,他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口气,气泡浮至水面又迅速消散,平静得好似从未激起涟漪。
他阖目吐出胸中仅剩的空气,感受着濒临死亡的真实窒息感,彻底放松的身体被浮力轻轻托起,喧嚣与死寂两种违和的感触并存在他体内。
铃声戛然而止,他缓缓睁开了眼,挺身坐起,抹去口鼻间的水,大口呼吸着空气,随即跨出浴缸,擦去镜子上氤氲的水雾,凝视着镜像中那个脸色恢复了些许虚假血色的自己。
——他们管这叫人气。
他就这样赤着挂满水珠的身子,跛脚走出浴室,踏着一路水痕回到客厅,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
他没有急于唤醒黑屏的手机,而是稍等了一会儿。
半分钟后,屏幕再次亮起,与方才催命似的魔音截然不同的悠扬铃声传了出来,他在铃响半声时就迅速按下了接听键。
“我的孩儿们找不到他们的新妈妈,被逼无奈只能来联系我这个老父亲了,朕严重怀疑长公主没认真打这个电话,不然怎么你半天都没信儿,我一打就接了。”
愉悦的笑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江倦嘴角勾起一丝极不明显的笑意,“我不是男妈妈。”
“好吧,那你是我的娘家人,他们叫你一声娘也不过分。”
“……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你们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当然,现在是我应该宠幸玉妃的时候,可犯罪分子并不会因为三胎政策的实施就给人民警察留下造人的时间,虽然这么说有点儿不通人情,但可能还是要劳烦你去跑一趟现场了。提前一天上任,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继承我的基友们了。”
“确切地说,是明天。”江倦挂了电话,复又拨了个号码出去,言简意赅道:“怀英,安排个人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