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季兴邦又感觉自己在考试了。
抬眼一看试卷,乃是他十三岁第一次参加本县童生试第一场的试题。现在看来这些试题都不算太难,但是对于当时十三岁的他来说却是有些难的。
童生试第一场算是比较简单的,由本县的县令大人出题考大家,所有的题目都是一些墨义和经帖,只要你基础好,能背诵默写好,字也写得好一些就行了,都会给你通过的。
过了这一场考试也不算是真正的童生,只能算是“预备童生”,还需要再考一场才能获得童生的资格,下一场考试就会提高好些难度,这个童生的资格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可惜的是当年的他参考的时候十三岁,虽然好些答对了,但是字写得不太行,落榜了,一直到下一年十四岁的时候再考了一次,才过了童生试第一场。
当时大堂兄季兴杰二十三岁,已经考中了举人,在魏县县学做教谕,考试之后就将这套题原样默记了出来,拿给季兴邦狂做了一百遍,季兴邦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套题目的答案!
这不,他现在已经八十多了,提笔答题还是那么顺利,这套题里面所有的答案还是那么清晰的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也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为了考得好,他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苦练科举所需的“馆阁体”字迹,一张卷纸答得非常的满意,上面的字迹也清楚、美观异常,季兴邦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这次这个梦做得不错,没有之前几次那么累了。
题目答完之后,自己约莫就快要醒来了吧?
可是等了一会儿,却等到了来收卷的衙役们?季兴邦不禁愣住了——怎么这个梦感觉这么真实的吗?衙役的脸不再像之前几个梦境一般模糊不清,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衙役衣服上的花纹。
就在他愣神的这段时间里,听见了开大门的声音,原来是考完了大家可以回家了。
季兴邦迷迷糊糊地随着人流走到了县衙门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大堂兄——那个年轻了许多的大堂兄季兴杰。
大堂兄季兴杰板着脸带他上了牛车,一路上问了他好些题目和答案,慢慢的缓和了脸色。
季兴邦自己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这么久了自己却并未清醒过来,莫非现在并不是在做梦?
他摸了摸牛车,木头的质感清晰地传递到他手中——这绝不是梦!他竟然重新回到了十三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