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柱其实是个胆小的,这时有些被吓住,不敢再叫嚣,只是从地上爬起来。
因着太丢脸,他倒是全然没感觉到手肘疼了,抱着鸡蛋捂着脸便跑了。
买菜的三爷的牛车要到晚上才回村,他只能提着鸡蛋,憋屈的走回了家,等回到家里,正巧赶上晌饭。
周父问他怎么这个时辰就回来了,周大柱便委屈地将周梨花一顿控诉,说她不认自己这个兄长,还叫她家郎君将他打了一顿。
再看他手肘果然青了一大片,他们自然信了,痛骂周梨花冷血恶毒,连自己亲兄长都忍心残害。
……
外面发生了何事周梨花全然不知,她不过懒了半刻钟的床便起来了,但她起来后外面已然消停了。
她往常是不懒床的,这两日因着身体不大舒服,才有些失控。
起来后先做好了早饭去喊赵归吃饭,用完早饭便提着菜篮出门买菜去了。
路过巷子的时候没见着周大柱,她也懒得多问,不过既然周大柱今日没来,她下午也没故意躲着了,从城外河边挖了蚯蚓回来,便给这些汉子们送些水喝。
见赵归额头上冒了些汗出来,便走到他跟前,从怀里掏出帕子,示意他弯弯腰。
赵归倒也如了她的愿,弯着腰,任由那只白嫩的手捏着帕子,在他脸上轻轻擦拭,有些痒,但是这股痒意是轻柔的,淡淡的,不会让人觉着难受。
心底悸动有些难忍,他一把抓住那纤细的手腕,同时站直了身子,把弄小玩意儿般在那细嫩的皮肤上磨了磨,他手上长了厚厚的粗茧,两下便将她细嫩的手腕磨得泛红,这才松手。
低头见周梨花疑惑地看着自己,下一瞬便听她声音轻柔地说道:“还没擦干净。”
赵归摇头:“还得继续干活,擦不干净。”
周梨花正想说擦一擦好歹能干爽一会儿,结果却看到其他几个人正偷偷往这边看,她顿时脸红,将帕子收回便往巷子里走。
赵归转身干活。
其他汉子们手中活计不停,嘴里却也没个消停,先是你往他暧昧的瞅一眼,他放小了声儿回应一句,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起来。
大抵赵归始终不曾吱声,叫汉子们越发放肆起来。
“赵老板当真是又艳福,想咱们附近几个村儿谁不知道咱们村儿有个漂亮的黄花闺女?”
“要不是她爹,怕是梨花妹子都要嫁给长春了吧?”
名叫长春的汉子闻言,气急败坏:“你放屁,我跟梨花清清白白。”
另一人戳破他:“你不是还哭着让你娘去梨花家提亲么?”
长春丢下手中工具便要朝那人冲过去,眼看着就要扭打到一起,得亏被另外两人分开。
周长春视线下意识地朝赵老板的方向看了眼,见对方仍旧闷头干活,似乎对这边的争执全无直觉,这才松了口气,心底不自觉闪过一丝落寞。
他与周梨花虽都姓周,又是一个村的,却是出了五服的。
当初他的确闹着他娘去周梨花家提亲,但周梨花她爹开口就要八两银子,他家如何也是拿不出来的。
最后周梨花嫁去了孙家村,他便断了念想,没多久也成了亲。
如今见周梨花与赵老板过的不错,方才两人那般旁若无人的亲密姿态,更是叫人羡煞不已,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人感情好。
周长春是打心里祝福,却没想到有人口无遮拦将以前的烂事挑出来。
这世上男子哪个能不在乎这个?若是知晓自己的娘子与旁的男子有所纠葛,有几个能忍?
他怕周梨花因自己以往做的蠢事受牵连,是以方才才差点与人动了手。
但那个多嘴的汉子不依不饶,竟很是不服气地嚷嚷着:“周长春,我瞧你就是还念着梨花妹子呢……”
“啪!”地一声。汉子的声音因为他堂哥的一巴掌被打断,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说错了话,便不敢再胡说了。
从始至终,赵归都在闷头干活,似乎这些争吵不曾入他的耳朵。
然而若是有人仔细些,便能发现赵老板的放下石头的动作,比之前重了不少。
这些小细节其他人自然很难发觉。
因着赵归这两日都是一人搬石头,其他人则是两三人一起搬,无法与他搅和在一块儿。
赵老板是个话少的,寻常不与他们闲谈,但若是有人主动凑过去,他到也会回应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