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儿你真帅!我早看孙平不顺眼了!老爱开那种的玩笑,烦死人,总有人治他。”
虞知微一言不发地整理着乱成一团的桌洞。
庞暄妮瞄了瞄她的神色,继续吹彩虹屁:“真的,就你刚刚泼孙平水的那一副画面,啧,女神在世,又美又飒!”
虞知微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庞暄妮扑上来抱着虞知微的手臂:“我觉得你做的没错,你不要因为这件事生气了。”
虞知微哼哼了一声:“对于已经被收拾过的,我才没有必要浪费心神呢。我现在气得是那个把我押到办公室的那个纪检委员!他太讨厌了!”
她气呼呼地把手上的课本往桌子上一拍:“送到办公室不就行了吗!他还把蒋秃秃叫过来了!”
说道这里,她简直是咬牙切齿了:“不过普普通通一个打了个小架,现在好了,还不知道要不要星期一的时候在国旗台下检讨,要是的话真是丢死人了!他还当着两老师的面说我打耳洞,这不是火上浇油嘛!他是不是有病啊!他叫什么玩意儿来着!”
庞暄妮被她一吓,语气有些结巴:“啊,啊,叫卿见,学校新上任的纪检部部长!”
“听听!听听!纪检部部长,好大的官威啊!怎么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从我这开始烧了呗?”
“其实,呃,卿见就是这样子的,”庞暄妮努力给她顺毛:
“你初中不是这里的不知道,他高一的时候就是纪检部的了,当时还是个小干事,就挺那个啥的……像没带校牌打耳洞之类的小事,其他人都不管,就他,眼睛比探照灯还尖,从来不放水,跟个事儿妈似的。”
她蹭蹭挨挨凑到虞知微边上:“所以……不气,不气啊,我给你讲个笑话放松放松。”
虞知微睨了她一眼,偏着头做洗耳恭听状。
“我之前教我弟学英语,他说,how有‘怎么’的意思,are有‘是’的意思,所以how are you的意思是‘怎么是你?’”
“……”虞知微脸上打出一个缓缓的问号。
庞暄妮接着:“他又说,old有‘老’的意思,所以how old are you的意思是‘怎么老是你’。我居然说不过他!”
“噗。”虞知微没绷住,笑了。
见她笑了,庞暄妮也跟着放松下来,头蹭到她肩上:“我们不生气了,我等下请你吃煲仔饭。用美食抚慰我们宝受伤的心灵!”
“好啊,但是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煲仔饭了?”
历史老师走了进来,庞暄妮冲她抛了个眼神“交给我”的眼神,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
下课铃一打,在别的同学飞快地跑向食堂的时候,虞知微被庞暄妮拖到了操场边的围栏处。
这里热闹得简直像个小集市,栏杆外的外卖员一排排,栏杆里的学生们一簇簇,各种塑料袋包裹的食物从栏杆的间隙处被塞进来。
虞知微从来没见过这个场面,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我上课时就点好的外卖!”庞暄妮自豪地拍着胸,目光四处搜寻着,“在那!孙姐煲仔饭!”
她乐呵呵地冲过去,从一个中年女人手中接过了一大塑料袋的东西,然后像只满载而归的仓鼠跌跌撞撞跑了回来:“说好了要请你的!”
虞知微没想到她是来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夺过她手中的塑料袋:“那我来提吧!”
突然小集市一静,两人心生不妙地抬头望去:
矮矮胖胖的教导主任气势汹汹地向这边杀过来,身后还跟着一队带着红袖章的纪检委员,看上去就像一辆坦克带着一排装甲车,浩浩荡荡地向这边碾压扫荡过来。
“都停下!谁准你们点外卖的!”教导主任一声怒吼,向这边冲了过来。
红袖章们也跟着冲过来,像一群凶神恶煞的鹰隼扑棱着翅膀袭向四散奔逃的小鸡仔。
一片混乱之中,虞知微听见庞暄妮不可置信的声音:“怎么回事啊,我点一年了从没遇见过这阵仗啊!纪检部的吃错药了?追这么认真?嗷?还追!还追!”
不过虞知微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提着一大袋子东西埋头就冲,跑得像个踹了崽的袋鼠,身形艰难。
风从嗓子眼里灌进去,喇得嗓子生疼,连膝盖都变得有些酸软。
眼见着教学楼离得越来越近,虞知微心中一振,加把油,进去就好了!倒时候随便找个教室一躲……
突然从斜边上闪出一个人,伸手挡住她的去路,手臂上的红袖章灼得人眼睛疼。
“同学,别跑了。”
声音像清彻凛冽,像是夏日里碎冰掉落在盛着梅子汤的白瓷碗沿,冒着汨汨的夹着梅子香的凉气。
好听的很,但落在虞知微耳朵里,无异于催命的魂钟、恶魔的低语。
虞知微抿着嘴一咬牙,当机立断转头向另一边奔去。
“同学。”
红袖章反应迅速地转身,再次牢牢地挡在她面前。
虞知微刹车不及,一头撞了上去,头上的小皇冠发夹结结实实地怼在对方胸前。
来人闷哼一声,带着她向后退了两步撞在了墙上,即使是这样,手还不忘借此机会揪住她的衣领防止她再次逃跑。
“点外卖,扣分。”
他努力忽视胸膛前明显的剧痛,维持着平稳的声线冷冷道。
虞知微一抬头,却是一张才见过不久的脸。
她刚刚学的英语脱口而出:“how old are you?”
怎么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