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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定地看着空中的巨大卷轴,赢澜陷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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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大秦某座装饰辉煌的高级酒楼里。
赢·执绔子弟·澜,此时正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们。
他穿越到这里十五个年头......
已经彻底完成了从一个想要激活金手指一展宏图的热血男青年,到变成一只没有梦想躺平咸鱼的转变。
平日里皇宫里那些闲言碎语,和来自各个角落的不屑目光,他完全没放在心。
毕竟身处乱世,自己舒服自在,平安顺遂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风凉话听多了难免耳朵起茧......
得出来找点乐子,顺便好好感受一下大秦的风土人情。
他现在所处华丽的酒楼之外,是人潮拥挤、熙熙攘攘的街道。
街来往的人们,大多衣着朴素,风尘仆仆,脸却洋溢着充满活力的笑容。
和酒楼里衣衫华贵,却满眼麻木的达官贵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见此情此景......
赢澜突然想到前世读过的一句话,不禁感叹:“身安不如心安,屋宽不如心宽呐......”
“好一个屋宽不如心宽!”清脆的男声从隔壁桌传来。
赢澜寻声望去,是个青年模样的男子。
身着一袭青衣,相貌平平,浑身透着几分清爽。
那男子见对方没理会自己,便径自坐了过来:“这位仁兄,在下姓王,名守仁,大明浙江人也,字伯安。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王守仁?
赢澜听到这熟悉的名字,突然来了兴致。
这不就是他前世最著名的思想家之一,王阳明么。
当初学的时候,王阳明简直可以说是语文课常客了。
“姓严名澜,大秦人,字坝。”赢姓一听就知道他是皇室人,于是他就胡诌了一个姓和字号。
王守仁拱手:“方才听严兄一言,解开了在下多日以来的郁结,让人顿觉心胸开阔,感触良多!想不到严兄小小年纪,就已如此豁达通透。”
赢澜也有模有样回了个礼:“王兄谬赞,一些前人教诲罢了。”
一听对方说起前人教诲,王守仁苦恼道:“不瞒你说,在下来到大秦之前,曾在家中拜读朱熹大作,深入理解‘格物致知’之学。结果格了七天的竹子,什么都没格出来,自己也病倒了。”
“不知严兄对朱熹大作,有何高见?”
......整整七天七夜对着根竹子,不吃不喝不运动,你不病倒谁病倒。
赢澜心里虽吐槽,但还是出言解惑:“你觉得,真理一定要在外物中寻求吗?”
经过格竹一事,王守仁已经对朱熹的理念有所怀疑。
但是自己也没寻找出更合适的理念,于是老实摇头,答:“说实话,在下也并不清楚。只觉得当初格竹之时,一直脑中空空,悟不出东西。”
“你没经历过生活,怎么能悟出东西呢?”在他眼里,十七八岁的王守仁完全就是个小屁孩。
“严兄看着也不像是饱经风霜的人,可为何却能有所感悟呢?”
赢澜当然不能告诉他,加穿越后的十几年,自己都能算人家半个爹了。
只得忽悠道:“因为答案在这里。”
他伸出手......
指了指对方的心。
王守仁顺着手指的方向低头看看:“胸口?”
“......是你的内心。”
“内心?......”王守仁没有明白,“在下愚钝,请严兄指点迷津。”
“因为‘心’就是你的世界。每个人的内心都有良知,只不过有些人没有意识到,或者受欲望、虚荣、贪婪等的蒙蔽,没有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