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护(1 / 2)穿成公主裙下臣首页

蔚银寒不傻,她知道马上会发生什么,腥风血雨她自小就见过,但此时也忍不住想,这个人是不是只有在她面前才宛如没有脾气般?

明明这一声“够了”,隐藏着无边的怒火,却能在她闭上眼睛之前,摆出那种无害的笑容,情绪转换之快,饶是她都自叹不如。

蔚银寒闭上眼睛,面前拂过一阵冷风,留下淡淡的清香,封竹书应该已经离开了,□□相博的声音逐渐清晰明了,刀剑相撞愈发刺耳。

什么也看不见,却听的异常清晰。

有些事情藏在心里,摸不到看不见,但不代表不存在,这种和当年如出一辙的厮杀,往事悠悠的浮现在蔚银寒的眼前。

四周满是手持长刀的黑衣人,家丁婢女四下逃窜,地面是肉眼可见的尸体,横七竖八任人踩踏,流出的献血染红了青石板,漫上鞋底,空气中满是献血的味道。

已经麻木了,护着她的是母亲身边的婢女,她搂着婢女的脖子,冷冷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伸手也能触摸到婢女背后的粘稠。

眼前是黑色的红,迎面而来的是刀刃的白,婢女早已经没了力气,被尸体绊了一下便再也没起来,她坐在血泊里,见着那平日里会给她塞糖吃的婢女被拦腰折断。

“逃……”她到死都是忠仆,尽力带着小主人逃亡,到死也想让她离开这无边炼狱。

然而她才六岁,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跑?往哪里跑?人间炼狱,又岂是一个孩子能够逃离的?

面前出现了一个男人,在黑甲血泊中,一袭白衣尤为耀眼,她伸手擦了擦眼角沾染的血迹,直勾勾的望着那个男人。

他像是来了兴趣,拦住了身边想要出刀的将士,又是打量片刻,欣赏的笑道:“这人我要了。”

她活了下来。

耳边的嘶吼声还在继续,如坠地狱皆是黑暗,她忽而有些害怕,害怕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封竹书的森森白骨。

就像当初看见娘亲的尸骨一般。

娘……

“蔚银寒!”

一道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担忧,撕碎了黑暗,蔚银寒感觉身子被摇晃了许久,渐渐的眼神清明,面前是熟悉又厌恶的一张脸。

封竹书的胸前有些血迹,蔚银寒没再多想,连忙伸手去捂住封竹书的前胸,没有伤口,不是记忆里那道,封竹书没有像娘一样……

醉仙的药性骤然发作,加之心中思虑严重,蔚银寒只觉得头脑一晕,软绵绵的瘫了下去,下意识的往前,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有些让人安心的香味。

“封……”竹书……

封竹书搂住蔚银寒,却只能听见那一声低喃,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当是受了惊吓,这些天没有休息好,便横抱着她上了楼。

血腥味很重,屋里备着的水派上了用场,封竹书脱了内衫,见到胸前的血迹,水中倒映着她血迹斑斑的脸,这才从刚刚的激战中回过神来。

拎着衣服的手一抖,踉跄半步,扶着桌子微微用力,血腥味带来的反胃感涌上来,然而想吐又吐不出来。

她……杀人了,而且杀了四个。

除了刀疤脸之外,其余的人武功不高,皆是缠斗片刻,便找到了机会直取天灵盖,一掌下去超了度。

而刀疤脸,便是拿着暗器,先是在他的十个指甲盖上定了暗钉,十指连心痛不欲生,再之后踩着他的跨下,一点一点用力,甚至可以听到什么东西在碎裂。

所以刀疤脸是活活疼死的。

封竹书不知道当时哪里想到的这种折磨人的手法,现在想想只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她怎么会那么残忍?

这还是她吗?

活了二十五年,连只鸡都没有杀过,是怎么做到杀人如此干净利落?又怎么做到折磨人的手段如此变态?

封竹书半响没有动静,直到窗户猛然大开,烛火被风吹的微微跳动后熄灭,整间屋子陷入了无边黑暗,透过窗户看得见天空中的点点星光。

“庄主?”红月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话音刚落,烛火便被点燃,照亮了屋子,红烛滴下的腊如鲜血一般刺眼,让封竹书猛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收敛失神道:“怎么才回来?”

红月见到封竹书手臂上的伤疤,在尚德高超的医术和绮月山庄昂贵的药材之下,原本已经大好的伤口,此时正汩汩的往外流血。

习武之人身体素质本就强悍,封竹书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武学奇才,恢复能力也很强悍,即使这手臂负重也不会挣开伤口,除非是用了内力。

红月心头一紧,没有回话,上前一步直接封住竹书的几处大穴,之后屏气凝神按在了她的手腕处,除却把脉之外,也在用自己的内力查看封竹书的身体。

封竹书生怕红月发现她擅自动物,欲要挣脱,只是实在是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红月的表情愈发严肃,严肃之后又有些愤怒。

把完脉,红月忙收了扇子,自腰间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递到了封竹书面前倒好水道:“庄主,把这个吃了,你刚刚用力过猛,经脉有损,先放松下来,别绷着。”

封竹书点头,咽了两粒药丸。

那药丸一下肚子,封竹书便感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扶着桌子坐在了凳子上,还未说话,就见草乌扛着流苏进来了。

红月上前查看一下流苏的情况,难得没有生出调戏的表情和语气,也是点了她几处穴道,拿出醉仙的解药喂她吃了下去,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便没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