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虞家的第一个晚上,在虞珂出厂自带的的准点生物钟驱动下,缓缓结束了。
宋闻也因此躲过一劫。
就如原书剧情那样,他只是被摸了摸小手,然后关进小房间里。
第二天一早。
虞珂早早起床,准备按照她昨晚入睡前的计划——先在饭桌恶心申贺颂,然后拍拍马屁送人上班,最后询问能否跟着一同去公司。
没办法,申贺颂这种商战文男主,哪怕胃病出血都会在公司待着,在家时间少得可怜。
如果虞珂不能跟去公司,就会丢掉恶心对方十几个小时的机会,太亏了!
就这样,六点刚到,虞珂风风火火离开副楼,朝主楼饭厅方向快步走。
才走进大厅,她就看到申贺颂穿戴整齐从楼下走下来,一身凸显气质的笔挺西服套装,纯黑外套纯黑内搭,就连领带都是暗色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阳间的颜色。
他见虞珂走进来,下意识抬眼,似乎被她的纯白睡裙刺到眼,又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
虞珂没有考虑那么多,喘着轻气靠近对方,“哥哥,要去上班了吗?”
“嗯。”
回复字数少得可怜,大约就是:“不要和我说话”的意思。
申贺颂并没有因为虞珂的到来而停留,他穿上外套,就准备往车库方向走了。
虞珂瞄一眼饭厅,早饭盘都是干净的,可想而知他并没有吃早饭。
不吃早饭?不吃早饭可不行啊!
这样她还怎么恶心继兄啊!
想到自己计划的恶心人三部曲,虞珂在申贺颂错身离开的瞬间,不假思索地立刻出手,挽住申贺颂正扣袖扣时不自觉弯曲的臂弯。
申贺颂身形一顿,朝虞珂方向看过来,面无表情。
“哥哥你怎么不吃早饭,你这样会生病的。”
虞珂在装乖装甜方面很有天赋。
一来她长相天真单纯,不会有人怀疑她外表的纯情,二来虞珂是未修炼成人的人工智能,她没有人类错综复杂的情绪,单纯的恶毒在她的认知里,是最自然不过的反应。
这样的想法体现在外表上,就是一双澄莹几乎透明宝石的眼瞳。
她看着某个人,说着好话时,似乎是真心为对方考虑:“得胃病可不好啊!”
开玩笑,虞珂恨不得申贺颂得胃癌。
只是心中想法恶毒,行动上却很懂事讨喜——妹妹可怜兮兮地拉着哥哥西服袖子一角,将他往饭厅方向拽,挽留的声音那么细弱、哀求,像一只刚被收养的流浪小猫咪。
申贺颂本来想拒绝,可心中升起流浪小猫的比喻后,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被虞珂拉到饭厅,当着目瞪口呆的女佣面前,被摁在主座上。
——申贺颂从来不吃早餐,所以女佣们压根没准备他的份,主座面前只放了一份餐盘,是虞珂的。
大少爷突然出现在饭厅,所有人慌了,手忙脚乱地从厨房拿食物出来。
很快,一盘酷似虞珂餐盘的早点,被装点得漂漂亮亮,放在申贺颂面前。
港城人很重视早餐,譬如虞家就请了两个早点师傅,专门做干蒸、虾饺、小笼包等吃食。再譬如申贺颂面前这盘餐食,不仅搭配得当,还冒着袅袅热气,蒸汽和香味往人鼻孔里钻,
然而这么丰盛的餐点,申贺颂只是眼睑微敛,打量一眼后说:“我海鲜过敏。”
…呃,海鲜过敏?女佣们面面相觑,没听说过大少爷还有这个症状啊!
或者说,过往大少爷鲜少在家里吃饭,就算偶尔出现,也只是闷头喝酒,餐盘一动不动。所以无论是女佣还是虞家家人,都不知道申贺颂还有过敏的食物。
一时间大家都有点尴尬,只有虞珂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默默记下这点。
在明眼人看来,申贺颂全程臭脸,还说自己海鲜过敏拒绝用餐,相当于不给妹妹面子。
换做其他人可能就黑脸了,然而虞珂很快就收拾好失落的表情,对身后女佣明媚一笑,示意对方撤掉餐盘,没有继续劝申贺颂吃早点。
拜托,逼迫主角吃过敏食物,这是没有脑子的炮灰行为。
真正的反派,是不会把反派两个字写在脸上。
她们只会把恶意藏在甜蜜善良的行为深处,诱骗主角们自甘堕落,自行灭亡。
所以虞珂当下的决定是——拉椅子拖到申贺颂身边,和哥哥亲密地坐在一起。
然后像小孩子那样,掏出藏在睡衣里盼盼法式小面包,假装关心对方,“这个给你。”
“你什么都不吃,很容易饿坏的。”
因为虞珂的靠近,申贺颂的身体习惯性朝另一边微倾,冷声拒绝:“不用了。”
可真是铜墙铁壁呢…
然而,申贺颂表现得越厌烦,虞珂就越喜欢。
被拒绝后,她跟变魔术一样拿出第二个面包:“不用担心我,我还有一个,我们一起吃。”
明明申贺颂是厌烦才拒绝的,却被虞珂扭曲成“家人的担心“,还用”我们“这个亲密的词,来囊括他和她。
系统边吃瓜,边尝试代入申贺颂视角去想:虞珂作为家产竞争者,没感情基础的妹妹,站在不可置否的亲情层面,自作聪明地将两人拉扯在一起……啊,真的,好恶心人啊!
申贺颂低头看一眼。
两个盼盼小面包,被放在虞珂的手掌心里,比她手本身还要大上许多。
申贺颂丝毫不怀疑,只要他轻轻打掉对方手,就可以脱离这种“接和不接“的选择局面。
然而…他抬头看向虞珂,看着她几乎”哀求“的清澄黑瞳,最后沉默无言地接过其中一个,塞进高定西服口袋里,起身就要走。
连一句谢谢,一个眼神都没有,像是想急切逃离虞珂的靠近。
欸,这就走了?虞珂的早晨恶心人三部曲还差最后一步没完成呢!
她赶紧跟着起身,追着申贺颂的背影,往门口方向跑去。
照顾虞珂的女佣都吓到了,一溜跟在后面劝:“小姐别跑,你身体不好——”
差点忘记这件事情了。
虞珂好不容易才在申贺颂跨步上车的时候,追到他身边,又因为心肝隐隐作痛,她只能双手捂在胸前,连拉住对方不要上车的手都没有。
“哥哥,可以带我去上班吗?”
申贺颂坐在车内,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看了眼。
虞珂赶紧扯开笑容。
然而她心肝疼,疼得她泪水都出来了,现在眼睛莹光闪闪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