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在野手虚虚揽在林枝春身前,分寸感极好地环抱着她,将进站的拥挤人潮同她隔离开来。
他低低嗤了声,“要的就是你开心。”
……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一块,林枝春一抬头就能看见陆在野左耳处闪着银光的数字耳钉。
她其实很早之前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终于踌躇着开了口,“你这个耳钉是有什么含义吗?”
和别的耳钉不一样,陆在野耳朵上这个银钉,是一个结构精巧的阿拉伯数字“7”,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出来。
陆在野本来是半闭着眼,头懒懒靠在座椅的靠枕上小憩的,听她这么问,倏而偏了偏头,清明的眼神含着丝趣味,“想知道?”
林枝春点了点头。
“为了纪念个女孩子。”
陆在野坐了起来,双腿敞着,手撑在膝盖上,浑不在意地开口。
林枝春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她有段时间不理我,却又总明里暗里地帮助我,还会帮我说话。”
说到这,陆在野唇角挑了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那你是不是还喜欢她,你其实不用和我说的……”
更不用说得这么清楚。
林枝春喃喃开口,有些会错了意。
一想到他可能喜欢过别人,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林枝春的眼神倏地暗了下去。
……
“喜欢啊,喜欢得不得了。”
偏陆在野还扬起了个肆意直白的笑容,追问道,“你要不要再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林枝春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像是再也忍不了似的,鼻间一酸,眼眶隐有湿意漫了上来。
瞧见她泛着星点水汽的杏眼,陆在野心上倏地划过慌张意味,恨不能将方才说过的话一一咽回去。
他伸出手一下就将左耳的那枚银色耳钉给取了下来,半强迫式的放在林枝春手心里。
嗓音刻意放缓了说道,“怪我没说清楚,嗯?”
“生气了?”
“生气了就打我,别不说话啊。”
……
林枝春垂着眼望向那枚耳钉,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后才慢慢问了句,“这,这是你为了纪念哪个女孩子的?”
“我眼前这个。”
陆在野敛尽面上的不正经神色,狭长的丹凤眼定定地朝着林枝春看去。
看她干净眉眼,看她瓷白中泛着微红的鼻尖,也看她独一份的温软却坚韧。
“清明节那次回来后,我就去定了这个。”
陆在野拾起银钉,带着林枝春的手描摹那个数字“7”的形状。
林枝春指尖触及到金属的微凉,心脏却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亲密猛然一缩。
鬼使神差地,她想到了自己,难道他口中的那个女孩子就是自己?
林枝春忽然转头,一瞬不移地瞧着他。
艰涩地开口问道,“七七?”
“七七。”,像是在附和她,陆在野捏着她的指尖低低重复道。
这是林枝春的小名,陆在野第一次去她家找她的时候,就听见林奶奶这么叫她。
清明那次,两人之间的交流并不是很愉快,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林枝春是躲着他的。
那时他也不是没想过那就这么算了。
谁又真的离不开谁?
后来才发现,哦,他还真就离不开林枝春。
明白了自己那点心思,也决定了要穷追不舍,陆在野干脆去定了个耳钉,也算是为自己当时的一腔孤勇留点念想?
如果以后在一起了,这个耳钉怎么也算是爱情的见证吧。
如果没在一起……
他压根儿就没想过没在一起这回事儿。
……
二十分钟后,高铁在淞城西站停了下来。
林枝春望着熟悉的建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过去两天的记忆并不是梦,只是她现在确实也应该回到这现实。
只要还没高考,日复一日的学习就不会停止,成绩于人的压迫就不会消失。
这些她都懂,也做好了准备。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会在家门口看见苏明惠女士。
林枝春脚步顿在巷子转角处,一下就将自己身后的陆在野给摁了回去。
在苏明惠女士视线即将移过来的时候,率先喊了声“妈”。
苏明惠女士皱着眉头,踩着高跟鞋往前走了两步,“听你们余老师说,你这次缺考了一门。”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小事竟然也能让苏女士给知道了。
林枝春没否认,点了点头。
“你这次缺考是不是跟你那新同桌有关?”
苏明惠女士对她这副淡然态度很不满意,重重开口问道,又想起什么似的,从记忆里挑出个名字,“叫什么陆在野是不是?”
林枝春猛然抬眼,“跟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