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星阑再次病倒了。
所有人都不敢来打搅刚刚失去爱徒的应星阑,正好给了他足够的冷静空间。
此时应星阑将自己裹在锦被之中,差点就要把床榻蹬出一个洞。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这句话正是应星阑此时心境的最好刻画。
他做了这么多,牺牲了本命灵药,陪着一同应劫,却亲手把人推下悬崖……
应星阑不禁再次用水汪汪病恹恹的大眼睛凝视着自己的修长而洁白的手。
他就是用这双手把人推下去的!好想把手剁了!
应星阑的表情逐渐僵硬。
但是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令谁被强吻都会是这种反应,不是么?
想到这里,应星阑再次悄悄摸上嘴唇,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的画面,忍不住全身一抖,伸手捂住整个脸。
没脸见人了啊啊啊啊啊啊……
应星阑说不清他这几天到底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没有丝毫逃出生天的窃喜,反而每天心情忽上忽下,一会儿想龙棱现在是不是在咬牙切齿苦练神功,炼成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找他这个师尊算账。一会儿又想龙棱为什么要强吻他,强了之后还抱着他喊天珠?
天珠?这是个什么东西?原书里也没提到过呀……
应星阑缩在被子里自我混乱中,忽然房门被嗒嗒嗒敲开,应星阑没好气地哼道:“是谁?”
谅他那几个徒弟也没有胆子直接来敲门,此时敢站到门口的应该也只有他那几个师兄弟。
一个清晰干爽的声音飘了进来,“师兄,是我。”
应星阑一听是梅则,果然不出所料,于是恹恹地应道:“进来吧。”
梅则推门进来,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床边,探视了一圈应星阑的神色,不由地奇道:“师兄,我看你样子也不像生病,怎么在床榻上躺了这么久。”
应星阑双手交叉置于胸腹上,四大皆空地望着天花板,心道:我这是心病,你懂么?
“你过来就是看我病得怎么样么?”应星阑懒懒地道。
“倒也不全是,”梅则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宗主师兄让我来看看你,然后想问问你的意见,那些魔修该怎么处理?”
应星阑顿时头皮发麻。
龙棱从断天门应劫之后,邕甄见天雷已过,就带着魔修们又来到宗门,此时正在门口叫阵。
应星阑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天玄宗行得端,做得正,不怕人找我们说理。只是那些魔修,跟他们有理难辨,就随他们叫去吧,叫累了自然就走了。”
梅则垂下头略作思索,回道:“师兄说得没错,人与禽兽说不通道理的。”
应星阑不由地面色一僵,委婉地道:“其实就是道不合不相为谋罢了,别理他们就好了。”
梅则点头同意,深以为然。
既然完成任务,梅则刚想起身道别,忽然心念一动,忍不住歪了歪头,问道:“龙棱真的是魔族?”
应星阑轻轻垂下眼皮,点了点头。当时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现火龙,只有龙族在应天劫的时候才会出现真龙。这是这个世界铁证的事实。
梅则若有所思地嘟囔了一声,“那为何当初他入门是没有发觉呢?”
你问我,我问谁?
应星阑不由暗暗吐槽。
也许是老天的安排吧……
至此之后,龙棱的事情就成了应星阑的一块伤疤,说不得更揭不得。
十来日后,以邕甄为首的魔族已经退到山下,应星阑也终于躺不住了,起来出房活动。
正巧融钧过来请示师尊是否要亲自验收此前刚入门的弟子。
应星阑思索片刻,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