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14(2 / 2)七皇叔的心尖宠首页

这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速战速决地解决那帮人,再跑去朱雀门外买来糖炒栗子,还能像刚刚出锅的模样。

颜青身上有太多她感到好奇的地方,她好想问问颜青为何要隐瞒身份,还想问问他是不是认识自己,可这话实在过于唐突又失礼,毕竟她自己都想不起来的事情竟然要去反问别人。

“怎么?不会剥?”似见她一直低头望着手中的板栗发呆,颜青笑着问。

“不是,只是觉得这栗子暖和,想多捂一会儿。”

颜青点头,将腿盘起,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摊在腿上,随手抓过一把栗子在手,熟稔地剥开壳放在手帕上,等全都剥完后,托起手帕里的板栗递给她道:“栗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梁诗韫偏头看向身边的男子,眉如山林秀且长*,目似青莲圣又洁,黑色的双瞳里敛着潋滟华光,初看时无情似有情,但若细细一瞧,才会发现其中透着一股略尽沧海桑田不屑人间事的冷淡。

似多情悲悯的佛,又似凉薄无心的修罗。

宋怀逸,你身上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你这么一直盯着我,难不成是想让我喂你?”颜青见她呆呆地看着他,笑着打趣道。

梁诗韫脸颊一红,转头垂下眼睫,腾出一只手飞快地取了一个板栗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竟还是烫的,而且入口绵软,甜而不腻,似乎与她以往吃的栗子都不一样。

几颗板栗下肚,身上的寒意都跟着消散了不少。

“从这里看下去,才发现京师的风景原来这么美。”梁诗韫看着远方忍不住感叹道。

“不止这里,从京师每一个钟楼上看下去风景都美。”

“每一个?”梁诗韫偏头看向颜青。

颜青看着远方道:“我每次进城后必会去买一坛好酒,然后寻一高处眺望,所以这京师里的每一个钟楼我都呆过。”

梁诗韫在鸣凤楼里听见有人提起颜青是个闻名遐迩的“酒饕”,但他明明是个出家人,竟成了个嗜酒如命的“酒饕”,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为何别人说你是‘酒饕’?你很爱喝酒?”

颜青道:“酒谁人不爱?不过我喜欢的并非是酒量,而是佳酿。可能是因我舌头刁钻,被人知道了,但凡京师酒楼里出了新的佳酿,必会邀我去品鉴一番。久而久之,便会以我品鉴出来的等级挂牌,这才有了‘酒饕’的名号。”

原来如此。

梁诗韫的手心被板栗暖了些许微汗,她动了动手指,故作随意地问:“那你为何要帮我?”

颜青微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梁诗韫问的是什么问题,莞尔一笑道:“路见不平而已,”他的语气甚是不以为意,“换做其他人我也会出手。”

原来是她想多了。

过了一会儿,梁诗韫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颜青起身用绢子将手擦干净,然后伸向她:“我带你下去。”

他们落下的位置是姜行街的另一段,这里离鸣凤楼已经很远了,再回去也是麻烦,好在她怕家里人发现她来了鸣凤楼,出门后悄悄赁的马车来,那马夫到了点没等到她自会回去。一会儿只要在附近找个车行再赁一辆马车回去即可。

她想起房允恭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善意地提醒了一句:“都说小鬼难缠,你得罪了房允恭,只怕以后不会好过。”

颜青无所谓地耸了下肩:“无妨,那也得他寻得着我。”

也是,他这张脸连寺里的人都没见过,想要调查他应该没那么容易。

她忽然反应过来,难怪颜青敢以真面目示人,难道是他这张真面目根本没人认识?

“你家住哪儿?”颜青忽然问。

“城南西教坊。”

“都到西南城角了啊,”颜青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车行,我带你过去。”

她本就要寻车行,一听感激地点了下头:“多谢。”

颜青领着她轻车熟路地穿过两个街巷,很快来到一家车行铺里,不仅替她挑了好的车马,还主动替她付好了赁资。

赁资只有两百文,她欲还他钱,却又觉得不合时宜,想了想,便在心里记下这份情,待有机会再还回去。

临上车前,梁诗韫终于忍不住转身问颜青:“你为什么一直不问我叫什么名字?”

在宝华寺也是,这回也是,几乎所有与她初次相遇的男子,都会想尽办法地打听她的底细,唯有颜青从不好奇似的。

还是,颜青早就知道她是谁了?

颜青愣怔了一下。

看他的表情似乎从没想过要打听她是什么人,然后又像出于礼貌和应付一般,客客气气地顺着她问:“那么敢问小娘子芳名?”

梁诗韫却挑起眉梢,歪着头冲他狡黠一笑:“偏不告诉你。”

说完,绯色的身影迅速钻进了马车里。

颜青怔在原地,脑海里浮起少女调皮的容颜,有一瞬的恍惚。

马夫抖动缰绳,马蹄声哒哒响起。

马车擦面而过时,车帘忽地打开,露出一张艳若芙蕖的笑脸。

“若是你我下次还能有缘再见的话,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说完,笑脸匆匆后撤,放下了帘子,车轱辘轧轧远去。

颜青目送着马车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低头笑了笑。

马车里,梁诗韫低头看着手心里捧着的油纸包栗子,感受着上面的余温,嘴唇再次忍不住弯了弯。

真没想到,重生之后的她竟然会提前遇到宋怀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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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诗韫从便门悄悄回到闺阁时,正好撞见橘香在焦急不安地站在院门口张望。

一见她回来,橘香长长松了一口气,忙迎上来将刚换上的汤婆子塞进她手里,道:“三娘终于回来了,方才公爷打发了人来叫你过去前厅一趟,你又迟迟未归,奴婢正急地不得了。”

梁诗韫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父亲可有说何事?”

“来的人说是……四皇子来了,好像指名道姓地要见你。”

梁诗韫猛地煞住脚:“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