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步步深入(1 / 2)天禧盛世首页

萧孝诚在雄州驿馆蹉跎两个月,攒了一肚子怨气,却被一桌美食消磨殆尽,奉承如潮:“朝闻道,夕死可矣。”

两人独酌,刘纬也没藏着掖着,大大咧咧受了,眨着点点晶莹回忆往昔:“这一生受我高宗隆恩,本想奉上一桌亲手烹制的佳肴进献,而不是三元及第、拓疆复土以报,但宫中规矩太多,没能得偿所愿。”

萧孝诚赞道:“千古君臣佳话,必为后世铭记。”

“难啊。”刘纬幽幽一叹,“近来心绪不宁,恐犯小人。”

萧孝诚没敢装糊涂:“宗愿仁孝谦恭,但不耐暑,我契丹皇帝陛下不忍其就藩瘴疫之地。”

刘纬颇为不屑:“置之死地而后生?纵观古今,不见此等慈爱。”

萧孝诚越来越露骨:“不见雏鹰展翅,我契丹皇帝陛下怎敢放手?经不起磨难,焉能就藩安南?”

刘纬一句话便让萧孝诚又矮三分:“卢守勋在北朝中京遭厄,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惟有寄希望于北朝皇帝陛下寿与天齐,以便消弭贵国后室分歧,不至于让友邻殃及。如今看来,事与愿违。”

萧孝诚把心一横,直来直去:“拔里部自萧思温幸进以来,哪一个不是非功德晋升?包括他萧绍宗!养尊处优,未尝一战,也敢受封侍中!国人不服,我契丹皇帝陛下也不敢犯众怒。”

“我大宋绝不涉及北朝内政,不论谁受封储君,只要出自北朝皇帝陛下懿旨,只要他愿守两国盟誓,便可礼尚往来。”刘纬先表明官方态度,后又意味深长的道,“话说回来,北朝元妃既已稳操胜券,国舅何必多此一举?”

萧孝诚瓮声瓮气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刘纬啐道:“恕某才疏学浅,此话怎讲?”

萧孝诚道:“我契丹皇子宗贞诞,南朝遣卢守勋及医官院使率医官、太医、名医九十九人诣我中京……”

刘纬哈哈大笑:“至今仍有半数医官滞留北朝中京、南京,屡请归国而无果,萧国舅是想说我大宋居心叵测?”

萧孝诚道:“南朝用意不重要,我契丹上下甘之若饴、感恩戴德,所以楚国公取党项、谋回纥,我契丹皇帝陛下选择息事宁人、以和为贵。”

刘纬怒目:“是安南有利可图吧?年前耶律留宁、萧侃自交州输粮一百二十万石,在蓟州登陆,萧国舅以为是大风吹来的?”

萧孝诚有理有据:“安南虽然是粮仓,但沿途万里海岸尽为宋土,我契丹无福消受。”

刘纬问:“萧国舅有没有穷亲戚?平日里救济不救济?倘若不救?会不会有阴举之事?或者是杀身之祸?”

萧孝诚面红耳赤。

刘纬言辞如箭:“俗话说得好,富长良心,穷**计。北朝担心粮道为我大宋图所控,我大宋担心北朝南下打秋风,不是很正常吗?寻常救济而已,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请北朝皇帝陛下诏萧侃、耶律留宁回国。”

萧孝诚道:“就事论事,楚国公不该伤和气。”

“那我们就事论事。”刘纬轻飘飘的道,“北朝之忧,皆因北朝皇后中年诞子而起,北朝元妃一直运筹帷幄,萧国舅何必舍本逐末?”

萧孝诚硬着头皮道:“韩制心暴卒是意外,元妃娘娘虽有不平心,但不至于……”

刘纬冷笑:“北朝皇帝陛下信?萧国舅信?莫要自欺欺人!还是说乙室已部有信心鸩杀北朝皇子宗贞,你萧孝诚可以在雄州无休止的虚耗?”

萧孝诚离席深揖:“请楚国公赐教。”

刘纬纹丝不动:“北朝皇帝陛下欲立元妃膝下宗真为梁王?”

萧孝诚道:“是,但须……”

刘纬抢先道破:“但须获得拔里部、玉田韩氏认同,可是依北朝秦晋国王故事安置皇子宗贞?”

萧孝诚再揖:“楚国公料事如神。”

刘纬摇头:“北朝承天太后临朝听政三十八年、直至病重,未必是恋栈不去,或只是担心煮豆成诗之故事在贵国重演。”

萧孝诚再揖:“请楚国公赐教。”

刘纬轻叹:“我大宋东平王不也在银川就藩?”

萧孝诚愕然抬头。

刘纬问:“我若无计可施,北朝皇帝陛下如何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