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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些都是他的错,他不对,是他的原因,不怨别人。

他有种说不出的气恼和伤心,伴随着强烈的厌弃而生,他无法管控自己的情绪,躲在屋里也只能咬住胳膊不敢大声的哭。

可就算恼到捶打自己的头,他也不知道是谁的错,最后怨来怨去他开始讨厌自己。

这些都怨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欺负他,这样类似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耳边重复灌输,当时什么都懵懵懂懂的他也这么认为了。

他擅长了忍耐和被欺负的尴尬,在一次交书本费的时候,他看见别人都围在班长交钱,他看见快上课了,也想早些去交。

于是他围在外围伸手想递过去,又有人在推他,他想往外去去。

班长被人群突然挤到了,所以他看了一圈,他热的脸上都是汗,他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茫然的张希,直接猛地一脚冲他踹了过去。

周围的同学还是在围观,更多的是习惯,他们都知道他在班里是个笑柄,只不过这次有班长撑腰,他们可以看他摔倒时的囧样再当众笑他。

说他穿的衣服好丑捡谁的衣服来穿,说他可真怪,名字也怪,你就是个怪胎……

班长那一脚把他踹在地上,他很尴尬所以假装听不懂,他努力从地上爬起来,他不想哭,他在维护他最后的尊严。

他从地上起来继续把书本费交给班长,窘迫且拘谨的说这是书本费,再在众人的围观里默默坐回座位。

但他傻的恰到好处,哪怕对于欺负他的人他依旧认为她们除了欺负他以外不坏,他无法拒绝人的帮助,他依旧热情,依旧友好。

哪怕上课时那两个欺负他的女生求他帮忙,他依旧好心帮她们递纸条,哪怕她俩隔着一个他。

因为他不能拒绝,他拒绝过她们的脸上会出现失望,或者烦恼的表情,那样他会觉得那是他的错,他不该不帮他们,他会自我谴责,难受很久。

他以为只是帮一个顺手的忙,纸条刚到他手里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后面的女生举手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她要回答老师正在问题。

他只知道他很紧张,他第一次做这种错事,上课帮忙递纸条,他做贼心虚的低着头握紧纸条戳戳前面的人。

然后他被老师叫着站了起来,她说你不愧是村子里来的,连点教养都没有,上课公然违纪还传纸条。

她当着全班的面让他站起来的那刻,他听见了班里好多人偷偷趴下捂嘴的笑声。

他羞愧的红着脸低着头,想解释那不是他的纸条吗,他只是帮忙,可他说了老师也根本不听,老师不会听一个默默无闻的学生的解释,她也懒得听。

张希眼睁睁的看着老师打开的那张纸条,他怕打开是什么惊人的话被当众读出来,谁知道里面根本没有字,只有一条横杠。

他当时还不解,为什么老师会单独让他站起来,为什么让他帮忙递过去的字条会没有字。

他许久以后剖析痛苦时才想明白,为什么那张纸条只画了一条横杠,原来她们是故意想让他当众出丑,目的这么简单,他想了快十年才反应过来。

学校是地狱,回家后也不是天堂,他每天回家时都会很不安,也不敢回去,他无法安放自己游离不适的幼小灵魂。

他每天都在家门口迟迟不敢进,他要提前整理好心情,要面对哥哥的排外,还有妈妈嫌弃的视线,他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他在家里也只是安静的待着,不会大声说话,不会刻意获取关注,他在看着她的脸色生活,但还是过得战战兢兢。

李娴常指着他的脸门说他分不清衣服脏还是干净,说他不知道干净,一副很厌恶他的表情,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她才会满意。

别人家的妈妈都是这么对孩子的吗,但哥哥怎么好像和他不一样,他也想讨李娴的欢心,可他不会,也不知道怎么做。

他还没有很多该有的意识,没人教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都是人,应该没什么差别才对。

她还是说他笨,脑子不聪明,他其实很讨厌类似的话了,李娴每天都说他笨,脑子有毛病,蠢的像猪,她把他贬低的像畜生,连猪狗都不如。

他恼怒过,自己一个经常生闷气,但没用,他连什么事是对什么事的错都无法分辨,没人教他,可他自己没有天生的知道那些事,那还是他笨他蠢。

他想该请李娴教教他,比如今天周五,七点起床主动昨晚早餐吃饭,八点他去上学,十二点回来他该把一星期所有的作业做完,全校老师都夸他是好学生,夸李娴是天才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