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倾想起来,铭远的公司也收到了邀请,那时候她还说自己正好毕业,可以和他一起去。
“南倾?”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南倾下意识地抬眼,就看见不远处站在一起的男女,许铭远和苏曼两人此时正看着她。
南倾怔了一下,一时没有回应。
“你这走也不说一声,见面也不打招呼,就算攀了高枝儿也不能忘了老朋友吧。”苏曼笑着走过来,半玩笑半真心地说道。
南倾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但也没心思去想,她看见许铭远也走过来站到苏曼身旁,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眸沉得不透光。
南倾知道这是他生气时的表情,却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她并没有纠缠,这些日子她在新疆,除了一个电话就再没联系,林柯也说东西已经寄到了她那里了。
因为林柯吗,她不该让林柯帮她签收行李?
他觉得受到了侮辱怠慢?
“好久不见。”南倾淡淡地笑了笑,却勉强得好似没什么感情。
回到海市,她又重新变成那个不够“真诚”的人。
“其实也没多久,这才不到一周,只不过你走得不声不响的,可给我们忙坏了。”苏曼笑得很柔和,她说,“我说南倾,有句话我不得不说,你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许总不计较,但是到了新单位咱们可不能这样,工作什么都要交接好才能离职,以后可不兴这样了啊?会有人说你不负责任的。”
南倾看着她好半晌没回过神,过了一会儿,她疑惑地转头去看许铭远,她想知道苏曼为什么这么说,他们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去他的公司交接什么工作?
许铭远微抬着脸,沉声道:“苏曼说得没错,无论什么工作都要敬业负责,公私分明。”
南倾沉默了几秒,闭了闭眼,轻轻地开口:“那你是以什么身份这么和我说,于公还是于私?”
“我……”许铭远一时语塞,南倾以前从不这么和他说话,她不是应该和自己道歉吗?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上次南倾挂了他电话时一样,心口像是堵着一口气,忍不住暴躁,一切都和他预料的不一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是你的上司,当然可以这么说了,你让公司其他人手忙脚乱,制造麻烦,他不追究是他人好,身为上司自然有资格这么说你。”苏曼从旁搭茬道。
“上司吗?”南倾淡淡地笑了,“我还以为我是在帮忙。”她以为他们是为了两个人的未来而努力,可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她抬头看向许铭远,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困惑:“如果你是我的上司,不是应该给我开工资吗?”
“你——”许铭远心火上涌,厉声指责道,“你是实习生,还没毕业,不能全职,平时要兼顾课业,有时间才能来公司,也没有经验,按以往公司是不要这样的人,公司是在破例栽培你。”
南倾愣怔,略带迷惘地看着他,这是她为了配合铭远隐瞒恋情,编造出来的说法,现在这个人却用来堵自己。
为什么从始至终他都不愿意承认他们的情侣身份,为什么这个人从来不会站在自己的一边呢?
哪怕有一次这个人替她说一句话,她都不会怀疑许铭远喜欢苏曼,现在她依旧不知道铭远到底喜不喜欢苏曼,但她知道,这个人一定不喜欢她。
不然怎么会这么对她呢?
苏曼接口道:“没错,南倾你刚毕业不懂,我们也不怪你,但你不能这么伤人心,你不知道我们去校招的时候,有多少学生不要工资想来公司实习的,现在公司用人不止看学历,还要看经验,你之所以这么快找到下家,还不是公司栽培的结果?”
南倾没有看她,她慢慢地站起身,看向许铭远,轻声地说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的付出……”
“我……”对上南倾的眼神,许铭远有瞬间的慌乱,南倾从来没有用这样失望的眼神看过他,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这种不在掌控的感觉,让他莫名的心慌。
许铭远有些心烦气躁地道:“我们在谈公事,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不负责任?”
“所以呢?”南倾闭眼深吸口气,说道,“你想怎么样,我怎么样做才算是负责任?”
“当然……当然是回来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有了足够的理由,许铭远底气似乎足了不少,他抱着胸口,姿态摆高,“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该怎样还怎样,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公事私事我一向分得很清,你要是想留在公司也不是不可以,公司会按照正常的待遇给你发工资。”
苏曼闻言脸色一变,上前一步:“铭远……”情急之下,她连许总都顾不得叫了,好不容易到了这个局面,如果再让南倾回去,那么她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男人一旦吃起软饭,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一道清润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