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寿星于万钧尚未入场,入座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陈潇随意挑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几个人身上。
陈潇对这几位可是眼熟的很,都是内四坊各大玉器店的掌柜。他们旁边还有几个正襟危坐的人,估计是玉器店幕后的东家。
“赵掌柜,瞧你这锦盒的质地。为了今天的贺礼,也是没少花功夫吧。”
“那是。”赵掌柜挺直了腰板,得意地翘起嘴角:“你们八宝斋,这回送得什么呀。”
“没什么,就是一些不入眼的小物件,小物件嘛。”
“巧了,我这次也是送的小物件。”
听到这几人惺惺作态的谈话,刚端起香茗喝了一口的陈潇,差点把茶水喷出来。
几个玉器点掌柜侧头转了过来,小声议论道。
“那小伙子是谁啊,面生的很。不过他婢女挺不错的,这身段,啧啧啧。要是我家里那位,有她一半的姿色,我也不用成天晚归了。”
“他?”赵掌柜阴恻恻地扫了一眼,压低声音:“你连他都不知道?成华坊最近风头最盛的那位。”
“养生馆的馆主?嘶~竟然是他。”另一位玉器店店长闻言也瞧了过来,眼神有些复杂。
临东街这次大变革,可把内四坊好多商家都得罪了。
尤其是青楼、赌坊、客栈、酒楼。他们没法复刻临东街的商业中心模式,往日的客源全都跑临东街去了,让他们狠得牙痒痒。
和这些店铺相比,玉器店倒没有受到影响。
毕竟玉器这东西精贵的很,买玉器讲究一个口碑和品质。
就算临东街有玉器店,朝都城的客户也会选择在内四坊买。因此,玉器店在这种大改革下并未受到多大的牵连。
临近戊时(19点),不少有请帖的人物都陆陆续续赶来正殿,很快就把两边的席位全部坐满。
期间,除了临东街的张老爷张德胜,还有十八赌坊的李掌柜外,其余众人陈潇一个都不认识。
时辰差不多了,今天的寿星于万钧才登场。
今天他卸了甲胄,穿得一身锦缎便服。刚一出场,众人就站了起来,纷纷祝贺。
于万钧今天六十大寿,心情大喜,挥手示意大家入座。
按照这里的流程,寿星入座后,各位要献上贺礼,接着说贺词,然后才开始安排歌姬献舞,推杯换盏。
这第一个献礼的,叫做‘头礼’。
寿星也会给第一个献礼的人回一份礼,当作讨个好彩头。
手上有好贺礼的人,都想着压轴,才不会贪慕那一点回礼就抢先出头。
等了不过五个呼吸,就有一个走了出来,双手捧着一个锦盒。
“祝城主大人名高北半,寿比南山!”
“好啊,好。”于万钧抚掌而笑,非常高兴。
家丁醒目,下去接过锦盒,当着大家的面打开。
锦盒之中,静静躺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琉璃珠。
于万钧见了,登时眼神一亮。
琉璃!
这是他苦求不得的琉璃!
“赏,重重有赏!”
见头礼博得寿星欢心,众人起身纷纷叫好。
唯有十来个做玉器生意的,面面相觑,脸色铁青。
陈潇见他们窘迫的模样,差点笑出了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