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这个姓氏带给她一切,而她也会尽到嫡女该尽的责任,所以别人给了她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她从来只会平静接收,受宠若惊感恩戴德这两个词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她的人生字典里。
……
京都城另一头府宅里,宋清玹在书房乖乖坐着,十分认真的听沈韫讲画,像模像样得拿着小本子记录下来。
七枝强撑着睡意候在一旁,没什么精神得打了个哈欠,相爷好耐性!对着姑娘抽象的画依旧面不改色。
大约一炷香时间过去,宋清玹也终于累了,揉着眼睛睡意朦胧,“沈韫哥哥,我困了。”
“嗯,好,荞荞去休息吧!我等会儿回丞相府,过几日再过来看你。这段时间乖一点,在外面不要乱跑,玩耍也不要离了子时街太远。”沈韫一边收拾书桌一边嘱咐道。
距离宋家出事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偷梁换柱的事被瞒得死死的,京中也未再起什么波澜,便也没有让暗卫跟太紧了,有时候过于保护反而会适得其反,毕竟京中四处都埋伏了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引起注意,万一有心之人开始追查,那就有些麻烦了。
“记住,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或者奇怪的人,荞荞一定要告诉沈韫哥哥。”
宋清玹瞬间想到了今天遇见的那个公子哥儿,犹豫再三,也还是没提,大抵天生就是这样的人,心眼儿应该也不坏,虽然不好走太近,但是到底同在一处学习,那就是同窗了,她还是不要在背后说人家闲话了。
“没有,沈韫哥哥瞎担心什么,要说奇怪,我觉得人人都奇怪。”
“没有就好。荞荞先回去。”
宋清玹一路哈欠连天得回房去了。
宝碌等她背影消失不见,才凑上前说话∶“夫人今个儿又去林府了,我看夫人应当是真心喜欢林大小姐,祖传镯子今日都给了出去。”
当初都没有给宋家姑娘,夫人哪像如今这般热络。
那时候说到底也只是沈韫一头热。
沈韫到沈府时本想着天色已经晚了,就不便去打扰,明个儿一早再去请安,也给老夫人一个惊喜。
没曾想下人们嘴快,老太太和母亲都从房里出来了。
他上前扶住老太太,自责道∶“都怪孙儿回来得太晚了,这大半夜的,还惊动了您,是作孙儿的不孝顺了。”
老太太见着人了,就高兴得不得了,沈韫是她从小就最疼爱的孩子,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他爹作丞相那会忙得不可开交,他娘又好强,整日里尽操心屋里头大小事务去了。
她就一老太婆,府里头有些威望罢了,很多事情她都不想再管,既然年轻人乐意做,那自然是给人发挥去。
她大把大把多出来的时间与心血都倾注在了沈韫的身上。
沈韫被她教得很好,从小就与别的孩子不同,在别人还流着眼泪鼻涕要娘亲的时候,沈韫就已经可以一个人做很多事情了。
他不想娘亲陪他么?自然是想的,没有哪一个孩子不渴望爱与陪伴,老太太虽然不想承认,但到底父亲母亲这种直系血脉,是别的家人比不了的。
但他会克制住自己,他很体贴人,知道父亲母亲有事情就不会去打扰,也惯会察言观色,哪怕母亲闲着但是脸色不好的时候都不会去缠着。
这么个性子就是从小养成的,直到现在弟弟妹妹找他要什么,只要是合理的,他都会尽力去满足。他已经太习惯于去照顾别人的情绪了。
老太太就从来没见过沈韫自个儿有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
以前他非常喜欢的一只猫,日日不离身,就带在身边养着,说是外头路边捡回来的。后来沈怵见着也迷得不行,沈韫一开始不是太乐意,这猫跟他很有感情了。说给弟弟买一只好了。
但沈怵吵着闹着就独独想要沈韫手里头的,沈韫咬咬牙还是给了出去。
那会儿年纪小,老太太就撞见过一回,沈韫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鼻子,她一问,沈韫才说,因为有时候太孤单了会想猫。
老太太那个心疼呀,就要做主把猫领回来,沈韫却拦着不让,“弟弟也喜欢,我这样难过,那弟弟是不是也会向我一样呢?而且我都已经难过完了。”
说完还有点羞涩,小圆脸红红,眼睛鼻子也是红的,方才哭的悲痛欲绝,“我一般是不哭鼻子的,奶奶不要记得好不好。对不起,让奶奶担心了。”
后来的宋家小姐也是,不知道沈韫还会不会偷偷难过了。
老太太也心疼他这个性子,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如何去改变。
她在任何方面都可以给他最好的,除了这个。
因为沈家家主,就需要一个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