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送小将军出府。”
到了府门口,没心没肺的孙小公子终于有了点离家的游子之情,“爹,你保重身体啊。”
“嗯,去吧。”
……
顾灼走着走着,觉得身后的孙小公子不太对劲。
他这么话痨居然这么久没说话。
一扭头,便看见孙景阳正要抬起袖子擦眼角的……泪。
孙小公子被抓包有些尴尬,像个纸老虎似的怒道:“看什么,你离开爹娘不想哭啊?”
“呃,五年前我爹娘去江南我确实没哭啊。”
她背上中了刀,一哭扯得伤口疼。
孙景阳忽得想起,五年前的顾灼跟现在的他差不多年纪。
他更尴尬了,也觉得没什么好难过的,军营离并州又不算远。
又听顾灼说道:“现在哭一哭也好,等训练起来就估计就哭不出来了。”
孙景阳:“?”你再吓我我后悔了你信不信!
“那啥,我与我爹说过了,他答应不会再搞贪墨之事了。”
“嗯,你爹有个好儿子。”
孙景阳:这话到底是不是在夸他?
“会骑马吗?”
孙海一脸“你看不起谁”的表情:“当然会!”
“哦。”
顾灼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真是难搞,会骑马有什么好嘚瑟的。
她甚至开始回想,难道自己十五岁也是这么个人嫌狗憎的样子?
孙景阳:哦是什么意思?哦什么哦!他怎么听出一股子嫌弃?
“去集市上买匹马,回幽州要骑四个时辰。”
“!”
-
孙景阳一脸生无可恋牵着马,跟着顾灼回了客栈。
进门时与正要出门的小五擦肩而过时,还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他沉浸在骑马筋疲力尽会被顾灼嘲笑的悲伤中,没来得及仔细去想在哪见过这人。
顾灼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孙景阳心中已经从正气凛然变成了小魔女:“你在大堂等一会儿,我上去拿东西。”
“哦。”
顾灼没管垂头丧气的孙景阳,上楼敲了敲傅司简的房门。
门打开,“办完事了?”
顾灼回道:“我和顾川待会儿回幽州,你还要在并州待着吗?”
“那我跟姑娘一起回去。”
顾灼以为他是觉得不好意思长时间离开书院,便开口道:“你不必着急回书院,本来当初提议你住在那儿是我的私心,你把它当个住处就行。”
傅司简一听就知道顾灼误会了:“多谢姑娘。只是这几日跟着姑娘去太守府收获颇丰,我想回去把冒出的一些想法写下来,沉淀些时日。”
顾灼张了张嘴。
她实在想问你收获啥了,她怎么什么想法都没有。但她不好意思问,她觉得文人跟她这种武将,许是在思考上有所差异。
傅司简看着眼前小姑娘好奇的模样:“就如,我从姑娘身上学到,不打无准备之仗。”
顾灼:“……哦。”听起来像是在夸她。
傅司简当然是在夸她。
朝中一些老臣都不一定有她这般谋定而后动,何况她才二十岁。
更难得的是,她的聪明睿智是为了北疆百姓。
他欣赏她,一如欣赏顾老将军。
不过,他含笑问道:“夭夭说让我住在书院是出于私心,什么私心啊?”
顾灼:?你知不知道私心就是不能说的意思?她总不能说她想让人看着他防止他跑了吧。
她皮笑肉不笑,胡诌道:“为了你的安全。”
只听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我还以为夭夭是因为爱美之心。”
顾灼:你能不能忘记昨晚的事啊!
比厚脸皮她确实比不过傅司简,她认输。
“那你收拾东西吧。”说罢,顾灼转身就朝自己房间走去。
-
傅司简与暗卫下来时,就看见孙景阳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随后顾灼与顾川也拿着包袱下来。
顾灼道:“走吧。”
孙景阳奇怪地看了傅司简一眼,他想起昨夜顾灼身边那三个侍卫。
他说怎么其中一个没见过呢!
他脸色有些严肃,小声问顾灼几个:“昨夜他是不是易容了?”
顾灼有点紧张,这小孩要是现在跑回太守府跟他爹说昨夜她带了个外人,她不好解释啊!
节外生枝。
便听得孙景阳神秘兮兮地道:“你们谁会易容啊,能不能教教我?是不是要做什么人.皮.面.具,能不能不用人皮啊怪残忍的。”
顾灼:?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
顾灼闭了闭眼,觉得自己高估了孙景阳的头脑,叹了口气道:“没有人.皮.面.具,我教你。”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