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很少和娱乐圈的人打交道，不懂流程，晏云琛很默契地挡在了他的身前，代替他和褚温瑜唠家里长短。林霁一边学，一边听书似的听对话，顺便感叹长得这么柔和的人居然也是alpha。

内卷已经这么严重了？alpha自己相互卷？

不过褚温瑜对他像是颇有兴趣，哪怕晏云琛挡在他前面应付，也经不住褚温瑜有目标的嘘寒问暖。

“最近听闻你，还是前段时间热搜的时候。”褚温瑜用打量的目光扫视林霁，笑容像是雕刻在脸上似的，“我能猜到你是被人盯上了，你得看开，任何稍微有起色的人出道在即，都会被红眼病往下拉一通。”

待了一小会，林霁也已经差不多适应这边的环境了，他又没有社恐，很自然地接话：“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些。”

褚温瑜挑眉：“心态不错啊小兄弟，刚入圈就有这种心态，难得难得，以后应该也不会受网络言论的影响，挺好的。”

晏云琛也跟着起哄：“是啊，我们这一行的，很有可能得随时在网上挨骂，所以有良好的心态很重要，你这样就非常可以，一直保持！”

林霁拿着一瓶刚开的旺仔牛奶，面色略呆滞：“……”

这一左一右的俩人，一个热度第一兼影帝，一个热度第三的今年最火新人演员，全化身老妈子似的跟他叨叨当明星的艰难，说话不带停，好像演完戏就得去村门口吆喝卖菜。

“能让晏老师亲自陪着的人，一定是很好很好的。”褚温瑜还在那夸，简直是当代优秀夸夸机，“如果有机会，我可以提携你饰演主角，你这张脸待在配角栏，可惜了，而且晏老师也在帮你，他对你有很大厚望。”

正常人听到当代顶流这么夸自己的颜值，估计都会飘飘然，然而林霁清醒理智得不得了，他问了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褚老师，冒昧问一下，您为什么要接这部剧呢？”

“嗯？”褚温瑜完全没想到会被问这个问题，“觉得剧本很好，就接了，怎么了？”

“……”

他瞥了眼这一片零星的摄像头，稀碎的布景，就差把“剧组很穷”拉成横幅挂着。这……这得多好的剧本才能让一个顶流心甘情愿来拍？

因此他看了晏云琛昨天发他的剧组照片就起了疑心——原书里的褚温瑜到底有没有参演这部剧？

而现在他已经确定原剧情改了：书籍人物简介中，褚温瑜一跃爆火后，就开始饰演那种大咖云集的s+级别平台重点投资剧，可这部剧分明就是一部小成本流水线偶像剧！而且书上说褚温瑜的设定是他被公司控制，根本没有自己挑剧本的权利！

褚温瑜本来不应该饰演这部剧！

大概林霁的神情有些不对，晏云琛几乎是立刻说：“坐了几个小时车，累了吧？我带你去酒店休息，今天明天都没有你的戏份，我可以去带你到处逛逛。”

林霁听出解围之意，礼貌告别后就跟着离开了，跟在晏云琛身后。

然后他确确实实体验到了影帝的排面——回车上这短短的一路，路上遇到的其他演员，那目光，都跟黏在晏云琛身上似的，扒都扒不下来，手机闪光灯时不时亮一下，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也成了大明星。

两人上车，晏云琛平稳把车开到一家酒店楼下，不得不说剧组可能把资金用在吃住了，这五星级酒店倒是豪华。

结果就听晏云琛来了一句：“不是剧组的，是我自己包的，群众演员都是回家住，角色演员都住附近的一家小酒店。”

林霁：“……”

行吧，剧组还是很穷，或者说晏云琛太有钱了。

两人一同上楼，由于晏云琛劳心劳力了大半天，林霁也不好意思到门口就把人轰走，干脆客气到底，把人请进了自己房间。反正从穿越到现在，晏云琛对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反而处处帮衬，他也不是狼心狗肺的人，自然不会再保持冷脸。

估计来的赶，没来得及提前预定，这不是什么豪华总统套房，而是很普通的一间屋子，不过毕竟是五星酒店，屋内环境很干净，住着舒服，林霁这接地气的总裁也不挑。晏云琛帮他把包放好，还顺手帮他烧了壶水，终于抛出话题：“你为什么问他接这部剧的原因？”

林霁心想你来的肯定比我早你还比我装，居然问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好像在羞辱他的智商。

“这剧组那么穷，一看就没多少投资，那拍出的剧肯定一般，一个顶流怎么舍得拍这种剧？”

而且褚温瑜说了假话，他根本就不能挑剧本，他的一切行程都是由他的公司决定，这就是艺人小透明时期踩坑，签了霸王合同的悲哀。

这个问题的另一种问法就是：他的公司怎么让他拍这种剧，活生生糟蹋事业上升期，哪怕他这个圈外人都觉得可惜。

甚至晏云琛也有几分惋惜之意，回答如他所料：“你猜得不错，他不是自由人，他的公司是老牌黑公司了，以霸王合同著称，能把演员捧红但不给演员自由，他接这部剧，应该也是公司控制。”

林霁喃喃：“那他的公司得多脑残，让他接这种小成本剧……”

被这部剧一耽搁，或许褚温瑜原本该拍的s+剧也要错过了。

晏云琛沉默半晌，缓缓踱步到窗边，烧水壶的声音滋啦滋啦，他的声音混在车水马龙的喧嚣中，模糊却又清晰。

“大概是……因为你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