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桃见依醒来已经是近傍晚了,她背靠着一颗大树,双手被捆在身后因为长时间没有活动与压迫已经了酥麻的感觉,像是被几十只蚂蚁噬咬一般令人不适。该不会残疾吧?她脑海里突然出现这么一句话。
她尝试慢慢挪动双手,试图让自己的双手好受点,因为手麻了的缘故她连麻绳捆得太紧手腕被磨破皮了疼痛都变得模糊了。这连动一下都是要让人酸痛到想要骂人的地步。
桃见依一边让双手恢复知觉一边默不作声的观察起自己被关在了哪。按照周围的植被覆盖情况,自己大概是被带离了市区。她原本这辈子都不觉得有人会费尽心思来抓她,毕竟她是个超级普通的家伙,虽然偶尔也会做做白日梦想着自己是不是有朝一日能够拿到小说奖,能够让自己的稿酬提高些,好能报答养父母的养育之恩。
但是不管怎么想自己这种平凡小市民应该没什么值得别人惦记,唯一值得引人注意的大概就是她最近刚刚交到的新朋友。
大概,会与夏油杰先生有关系?她暗暗打量站在枝头上的一只咒灵。她已经从那位名为樱柏的咒灵中大概了解了有关于自己这些天看到的怪物究竟是什么——咒灵。来自人类负面情绪的产物,也因为它们从恶意中诞生也对人类充满了恶意,但对大部分普通人而言只要没有眼神接触就能够避免被盯上,看来自己这几天倒是歪打正着了。
再想通事情不是冲着她来之后,保持桃见依的心态很平静,并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表现出崩溃的样子。她只是有点担心夏油杰先生的安全,至于自身……
她相信夏油杰先生会来救她,当然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并不惧怕死亡。这种人类与生俱来的恐惧她几乎已经消耗殆尽了。从她第一次从口中听见自己病情的恐惧与迷茫,到麻木,找不到生活的目标,有段时间她甚至自暴自弃过,一直到现在她已经释怀了。
这没什么值得恐惧的,不过是自己余下生命的长短而已,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比较期望无痛的自然死亡。就算一会要是不幸被挟持作为人质,犯罪分子想要伤害她的话,也最好是一刀致死。
她一直觉得那些在灾害中努力活下来的人很伟大,要是换做自己肯定没有信心从这种困难中继续活下去,尽管这种想法对家人来讲好像很自私。希望养父母能不要太伤心。
不过,她好像是在医院门口被绑架的,不知道养母会不会很担心着急,明明想好了不再给他们添麻烦的。她默默叹了口气,安静的等待救援,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持自己的生命安全。
当知道桃见依被抓走的时候夏油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能够操纵血液的咒术师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同为传承千年的咒术家族加茂。可是,桃见依只是一位普通人怎么会和咒术界有牵扯。除非是其实是想冲着他来的,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最近在这里停留了太久给了他们机会,还是因为樱柏这只特殊的咒灵?
“我能感应到她的位置。”樱柏点在城市地图的郊外,“目前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知道那所谓的加茂家的咒术师想要干什么。”属于特级咒灵的力量逐渐,“我会让他后悔做出这件事情的。”这时候她才像是一只真正的咒灵,对人类的恶意几乎是倾倒般倒下。夏油杰毫不怀疑等她碰见绑走桃见依的咒术师会毫不留情的杀掉她,没人能动特级咒灵守护的珍宝,那可是她克制着自己疯狂本能也要保护的宝物。
“我不会阻止你的报复。”能够对普通人下手的咒术师和诅咒师没什么区别。对于诅咒师夏油杰向来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是一群疯子中的疯子,杀掉也好。
“真意外,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收敛一点。”樱柏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是这样的性格?”夏油杰略显奇怪的问了一句。
“可能是……你的脸吧?”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你的脸看起来就好像普度众生的圣人像。”
“……?”夏油杰莫名觉得她说得话不是什么好含义,“唯独不想被咒灵怎么夸。”
——
桃见依终于在寂静的郊外听见了吵闹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就发现原本站在枝头的咒灵已经飞到了她的身边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她转过头,盯着飘动的树叶没有直视咒灵的眼睛,如果它身上那个黑漆漆的原点能够被称为眼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