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姑娘手艺很好。”
“多谢公公。”姜宁笑着道了谢,又开了问了出来:“公公,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寿公公余光看了紧闭的书房一眼,随后点点头,语气和善:“可以。”
“你们平日里爱吃什么样的膳食?”
寿公公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各有各的喜好,督主开明,并不会限制吃食。”
他自然也早就知道了姜宁和御膳房的比试约定,最重要的他心里清楚姬恪是支持这事的。
看来得寻个时间给下面人通通气……
吱呀一声,书房大门打开,姬恪换下了暗红的宫服,穿着一身简朴的灰色袍子出来,灰袍上绣有几只白鹤。
如果不上朝、不出宫,他平日里穿的都是自己的常服。
见他出来,姜宁刚扬起笑,但还没开口就见他递了个瓷瓶过来。
“用这个擦擦额角。”
那个瓷瓶是玉色的,他的手也同样,但霞光映下,瓶身和手背都被染上了一抹橘粉。
姜宁愣了一下,随后接过瓷瓶道了句谢:“大人,今晚的晚饭我做好了,要不要现在吃?”
“可以。”姬恪垂眸点头,往石桌边走去,风吹袍动,其上的白鹤像是振翅欲飞,但他的身影却只能留在原地。
跟在他身后的寿公公看了姜宁一眼,有些疑惑地转回头。
今日霞光太盛,她额角又遮了些碎发,他方才离这么近都没看到伤在哪,督主是怎么看到在额角的?
看来是他老了,眼神不好。
几人走到桌旁,姬恪看着这遮了白纱的笼屉,倒是有些好奇。
“今日吃包子吗?”
“不是。”姜宁放好瓷瓶,颇为神秘地开口:“大人,这是钵仔糕。”
为了把惊喜感拉到最高,姜宁猛地掀起白纱:“督主,你看——”
话还没说完,原本轻柔的微风突然吹大,白纱就这么盖到了姬恪头上。
站在不远处的寿公公眼睛一瞪,立刻转眼看向始作俑者。
“失误失误!”姜宁赶紧开口,虽然她手里还捏着半个角,但肯定是不好硬从姬恪头上扯下来的。
她绕到姬恪身前,恰好和白纱下那双乌眸对上,即便如此尴尬,他的眼神还是平静如常。
——救命,他好好看!
隔纱望美人的效果不亚于灯下看,更何况加上这么温柔的霞光,只有一个绝字。
姜宁眨眨眼,只觉得时间被拉长了不少,可现实里却只过了几瞬。
姬恪看了下眼前的白纱,不甚在意地将它拉了下来,随后转头看向这些剔透的糕点。
“广南的吃食,京畿里少有人会做,你从何处学的?”
姜宁回过神来,上道地拿着竹签串了一个黑米的钵仔糕给他。
这钵仔糕被串在签子上不停地晃动,那晃出的波纹已然证明了它有多软弹。
姬恪伸手接过,他拿到手中时一顿,随后鬼使神差一般轻轻摇了一下。
那钵仔糕立刻得意地荡漾起来,连带着它底部的黑米也在颤抖。
有些可爱。
他在心里评判道。
“大人,尝一个。”
姜宁站在一旁,嘴唇弯着,似是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姬恪点点头,将钵仔糕放进口中。
这初初入口时的确很糯,口感有些像之前做的雪媚娘的皮,但没那个韧,这个入口就能咬断。
黑米比普通大米更有嚼劲,谷香也要浓一些,仅仅吃了一个下去,他的胃似乎就要舒服一些了。
见姬恪没有吃得难以下咽,姜宁心情就轻松了许多。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瓶,本意是觉得这个天青色的瓶子很漂亮,没有其他想法,但姬恪却好像误会了。
他看着她转着瓶子,启唇问道:“你知道如何用吗?”
姜宁啊了一声,拔开盖子闭上左眼往里扫了一下:“知道,药膏涂就好了。”
姬恪放下竹签,摇了摇头:“这是化瘀的膏药,涂上后要用掌根顺着伤痕周围揉,一次差不多半个时辰。”
“这么久?”她放下瓶子,一下坐回石凳上:“还是等它自己好吧,属下以前也撞过头,四五天就没事了。”
或许是之前被美色迷了警惕心,或许是现在氛围太好,总之姜宁有点忘了她面对的是谁。
姬恪看了她有些懒散的坐姿一眼,食指敲了敲桌面,见姜宁看过来时才开口。
“你虽不算是宫里人,但现在在宫中,坐姿需得端正,言语间要注意分寸。”
姜宁立刻坐直,伸手把瓷瓶收了回去,暗道自己刚才怎么这么松懈。
她扬着笑,对着姬恪摇了摇手中的瓶子:“谢谢大人,属下一定会认真擦的。”
姬恪静静地看着她,随后抿下唇,似是轻叹了口气。
“淤血不化于身体有害,你拿药膏来,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