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清濯在他正对面的沙发坐下,似笑非笑地说:“早恋?”
这两个字的腔调有些奇怪,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王钦川听出来了。
逆反心理使然,他忍不住多嘴讽刺:“是啊,不过原榕是不会有这种问题的,毕竟濯哥你看他看得那么紧,甚至直接替他代劳了,是吧?”
他想起原榕第一次看到暗恋的女生和原清濯走在一起时那种失望又落寞的表情。想到这,王钦川心里那股邪火越烧越旺,恨不得和原清濯直接打一架。
从来没见过这种做哥哥的,总是抢弟弟喜欢的东西,抢到手了又不珍惜,换女友如换衣服,还时时刻刻地跟着原榕的口味换着来。这他妈不就是故意给原榕找不痛快?
谁料原清濯并没把他的冒犯放在眼里,只是漫不经心地说:“那些女生不值得榕榕喜欢,你没必要在这为他可惜。”
都是些见异思迁的人,轻易就上钩了,这样的人会配得上原榕?
话虽如此,但一码事归一码事,不能因为那些女生没意识到原榕的好就去原谅原清濯的坏。
于是王钦川痞痞一笑:“濯哥说的对,所以我也不赞成他和那些女的谈恋爱。原榕有我就够了,我陪他玩,陪他学习,你不在的日子里我也能顺便兼职他哥,我跟她们不一样,我不会轻易变卦。”
充满敌意和挑衅的话传入耳中,原清濯清澈冷静的眸子里渐渐染上一层寒霜。
“哦,是吗?”他不紧不慢地说,“不过这些本来都是我的,现在也不需要你插手了。”
王钦川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钦川,你的鞋!”
原榕噔噔噔从楼上跑下来,把一双黑色棉拖摆在他面前:“换上吧,我们家没地暖,千万别着凉。”
王钦川依言踩上棉拖,拉住好友的手腕:“走,我们去你房间商量明天的安排。”
原榕被他拉着踉跄了一下:“怎么了,为什么要去我的房间……”
王钦川走了两步停下来,转身看了眼姿态怡然的原清濯,抿唇道:“刚刚和濯哥聊了两句,小孩子之间的事他好像不感兴趣,对吧?”
听到这话,原榕皱了皱眉,和原清濯对视。后者面上一副不介意的模样:“钦川想和你单独聊,不用那么麻烦,我上去就是了。”
当着两个少年的面,原清濯上了楼,走到楼梯中央时,他伸手敲了敲栏杆,眼中锐利的弧光落在原榕脸上,语气轻缓:“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这期间我会盯紧你的所有行动,关于去哪里、和谁一起、都做了什么的问题,记得按时和我汇报。”
末了,他突然笑了,又加了一句:“不过放假了,是该出去放松一下,明天不要回家太晚。不然的话,哥哥会亲自去接你。”
说完这些,原清濯去了二楼,消失在原榕的视线里。
“原榕?原榕!回魂了,别看了,”王钦川拽了拽好友的袖子,“他就会装好人,在家还装。”
原榕惊奇地偏过脸:“钦川,你都和他说了什么啊,他竟然这么好说话。”
“他不一直都这样吗,表现的这么大度,实际上在背地里阴你,估计只有你这种缺根筋的傻子才会被他死死拿捏,”王钦川翻了个白眼,“好了不说他了,明天我们几个一起去接一鹤吧,吃完饭顺便喝点儿,晚上我们一起回家。”
他用手肘戳了戳原榕,强调:“不用你哥来接。”
“当然可以,”原榕表示没意见,“只要别像上次拽着我去打麻将就行。”
打牌他还能赢上几把,麻将是真的不会。上次被拉去现学现卖,两个小时就输掉原榕一半的零花钱。
现在想想,他还是很心疼。
“不会的,上回都是齐逾舟他们出的馊主意,这次一鹤在,大家肯定得收敛点儿,”王钦川安慰道,“明天下午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
“那你可要偷偷地来,到时候我也偷偷地走。”
“为什么?”
原榕略有些不服气地说:“当然是要瞒着原清濯了,他还想让我给他汇报行程,凭什么?他又不是我妈,我妈都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