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客厅白织灯亮堂,安静得能听到墙壁上秒针的声音。
嘀嗒——
心跳节拍拉长。
一种焦灼升起,像站在丛林中,只能看清五指,再远一点的地方尽是白雾。
看不见,只有走进去,周围一切才会清晰明了。
此刻的泱泱就是如此。
他懒调里的‘试试’,不是漫不经心,还有几分令人不自觉会深陷的暧昧。
试试?
哪种试试?
泱泱直愣愣地看着魏可晋,双唇微微张开:“你……想做?”
本以为她明白了他的心意,结果只等来这句话。
魏可晋:“……”
刚刚好的氛围被她出口的话破坏掉。
泱泱看着男人眼里的光浇熄,她一下子慌了神,忙说:“其实吧……我们也是勉强合适。”
魏可晋忍着一口气:“嗯?”
他倒是想要听听她能说出什么。
泱泱在网上确实是个网络口嗨战士,但现实中也绝对是个小鹌鹑。
毕竟网上斯哈动动手指头就能办到,真的要用嘴巴说,她挺不好意思的。
良久,她羞赧着把话说完:“就……尺寸上来说吧,你刚进去很撑,做一次后才勉强适应,就……不算太合适吧。”
魏可晋深吸一口气:“好了,睡觉吧。”
话题是不能再继续了。
目送着男人合上房间门,泱泱立马坐起身子,怒瞪他远去的背影:“什么嘛,我说的有错吗?是对我说的话很不满吗?算什么男人啊!”
她躺在沙发上开始玩手机。
必须宣泄一下内心的怒气。
这一天天都什么事啊!
她不说多富有,也算个不缺钱的小富婆吧。
而现在的她连落脚地都没有,还要住在合约老公的家里。
大概又过十分钟,房门拉开,魏可晋问她:“睡不睡?”
泱泱坐起来:“睡……”
怕她想歪,魏可晋打断:“睡觉。”
泱泱切一声:“搞什么啊,我强迫民男一样。”
趿这鞋跑进房间,“我睡!”
越过他躺到床上,扯过棉被盖好。
魏可晋从柜子里拿出另一床棉被,铺好睡下。
两人虽然睡一张床上,但都是各自盖一床棉被。
其实都那种关系了,泱泱也不嫌弃和他睡一床棉被,魏可晋还是坚持各盖各的,因为泱泱睡觉喜欢卷被子,第一次和她盖一床棉被的第二天他就感冒了。
她盖的这床是他常用的,抱在怀里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泱泱今天睡到下午两点才起来,正精神着,她找话题和他聊天:“你说你这房子大是大,怎么连个客卧都没有。”
魏可晋的房子是季暖住的两倍大,有四个房间,除去衣帽间、书房、卧室,剩余的一间他改成闲置杂物间,里面有钢琴、小提琴、画具、钓鱼工具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透过那间房,泱泱也懂魏可晋的兴趣爱好有多广泛。
所以才说他不是她印象中的那类宅男,拥有一柜子手办或者满墙的‘老婆’,他的那种宅更像是与世无争、干净又清爽的宅。
里里外外透着健康又长命百岁的气息。
魏可晋合上眼:“当初一个人住,没想这么多。”
泱泱翻了个身面对他:“就不怕爸妈和亲戚来借住?”
魏可晋反问:“我们家缺房子?”
泱泱忘了这位少爷家也是做房地产生意的。
她愤愤转身,背对着他:“既然这么不缺,帮我神不知鬼不觉弄套房子怎么样?”
想了想,加上一个条件:“最好离你近点,不然我爸妈突袭查房,我就是飞驰电掣也赶不过来。”
魏可晋睁眼看向身边耸动成一团的女人,心底无奈叹气。
“先休息。”魏可晋略过话题。
泱泱压根睡不着,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开始沉浸在漫画里。
等到深夜两点,她眨了眨眼,干涩得厉害。
困意终于来袭,放下手机摸黑起身。
魏可晋翻了个身,她动作放轻。
房间角落有小沙发,旁边的小茶几上有水,她凭着感觉往前摸。
倏然,头顶的大灯亮起。
她回身看到男人正靠在床头。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吵醒,肃着脸盯着她:“快点。”
泱泱抓过小水壶倒了两杯水,喝完麻溜滚上床。
等屋内再次暗下,她不敢再有动作。
吃人家的睡人家的,还扰人清梦,放她身上,早在被吵醒就赶人出家门了。
躺好后,她的睡意又没了。
想玩手机的念头不停地盘旋在脑里。
“你现在睡可以睡足七个小时,如果你想玩手机,明天见爸妈就会顶着黑眼圈去。”魏可晋懒洋洋出声提醒。
明天周六,照常回家吃饭,也是塑料夫妻营业时。
要是顶着黑眼圈去,她妈见到估计会她说一顿。
不用权衡,泱泱乖乖闭眼酝酿睡意。
但是第二天她坐在爸妈家客厅依旧困得不行。
周末早上九点起床,属于是为难她这种没有时间观念的懒宅。
厨房里是她妈和魏可晋欢快的交谈声,平日里只给她眼刀子的母亲,看在魏可晋的面子上,今早还关心问她早餐想吃什么。
“不去搭把手?”坐在旁边看报表的时珏问她。
泱泱抱着靠枕补眠,“你要是怕妈辛苦,就去帮忙。”
时珏:“算了,姐夫现在在妈眼里,比我这儿子还要得宠。”
喝着小米粥的时父冷声道:“还不是你们嘴巴吐不出好话。”
泱泱和时珏同时看向时父。
泱泱:“爸,你这几年说出口的好话真心吗?”
时珏不留情补刀:“你在妈那讨生活,我们不用,不要用你的标准衡量我们。”
儿子女儿的冷漠把时父气到,他哼声说:“我也不稀罕你们,看看魏女婿,你们做子女的有他一半就好喽!”
时珏和泱泱交换眼神,读懂彼此眼中那一道微妙闪过的光——
魏可晋这样的,狗都不学。
吃完早餐,时母说:“你三伯伯家的姐姐今天给儿子办满月酒,你们要过去吃顿饭。”
又是亲戚长短,泱泱很是抗拒参加酒席,想一个能全身而退的法子。
时珏比她更能耐。
听完立马起身说公司项目出了问题,需要马上处理。
盯着时珏逃窜的背影,泱泱扯了扯嘴角:“叛徒!”
等坐上车,泱泱拍了拍魏可晋的肩膀,长叹说:“我终于懂为什么都说老公偶尔也可以共患难的。”
像现在,他即将要陪她去一场酒席。
难度堪比通关游戏的最后一关打大boss,不对,甚至比打大boss还难,毕竟七大姑八大姨不按套路出牌。
魏可晋也不太喜欢参加宴席,但有些亲戚还是要走,安慰她道:“走个过场,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家。”
泱泱唉声叹气。
只能这样了。
一进门时母和时父就去找三伯伯一家,让他们随便找张桌子坐下。
泱泱和魏可晋找角落坐下。
刚坐下,旁边的空位立马被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