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眼尖的看到,那个书生在劫匪来时将女人护在了身后。
劫匪头目虎躯一震:“钱和货物,还有那个女人留下,否则死。”
书生面如土色,那个女子也大惊失色。青年神色未变,想是劫道这种事他已经经历了很多。
江涛看着青年,静等青年发号施令,青年下马,扔下身上钱袋道:“弟兄们,放下钱和货物,我们走。”
劫匪头目见青年识相,也没有过多刁难。毕竟青年也有三十来人,真要打斗起来,自身也会伤亡。他带着兄弟们做劫匪,是为了求财,不是为了杀人。
这边劫匪赶紧上前拉扯那个女人,书生死死的护着女人不放,奈何书生文弱,被劫匪一脚踢翻在地,书生倒地吐血,女人也被劫匪扯掉了面巾,顿时花容月貌显露出来。
劫匪们看到女人的容貌,露出更猥琐的yin笑,书生挣扎着爬起来,奋力一拳打向一个劫匪,劫匪猝不及防挨了一拳,怒而拔刀:“臭书生,真是活腻歪了。”
女人想要护住书生,但是被好几个劫匪按着,眼见那个劫匪拔刀砍向书生,书生连滚带爬的躲避,女人焦急担忧,急切的喊道:“江丰年,求你救救我们。”
正打算撤走的青年,停住脚步,转身,略带惊讶道:“你怎么认出我的?”他虽然知道对方的存在有十多年,但两人应该并未见过。
女人快速说道:“六年前,你和江伯伯去渝州行商,遭遇劫匪,江伯伯回江源城后就病故了。你右眉到眼角的那道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那年,你在病中昏迷不醒,我随父亲探望过你。”
青年负手而立:“你应该知道,那日大婚你和蒋秀才私奔,让我江家沦为笑柄,让我江丰年成为江源城笑话,陈姑娘,你说我为什么要救你们?何况,敌众我寡,我不一定救得了你,也不想让我的兄弟白白牺牲。”他就算会个一招半式,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救一个没什么多大干系和情分的人。
劫匪头目听青年如此识相放下心来,让手下抓紧时间运走货物,并亲自去擒获那个女子。
女子悲伤绝望但没有愤怒,她知道江丰年不会救的,也不一定救得了。但除了江丰年,更没人能够救他们二人。眼见书生身上伤痕累累,命悬一线,她对劫匪头目道:“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书生悲痛欲绝,口吐鲜血:“不要,雪儿,我宁愿死也不要你跟他们走。”
劫匪头目冷笑,打算一刀砍死这个臭书生,女子厉声:“你要杀了他,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见女子这么刚烈,劫匪头目倒多了一丝敬重,放下了大刀。
女子对书生温柔道:“玉霖,跟你私奔是我连累了你,你家中还有老母亲等你奉养,你要好好活着,我相信你这次乡试能够中举,三年后金榜题名,一日看尽长安花。”
劫匪带走了钱财货物和女子,留下了伤心欲绝又悲愤无奈,因为痛苦无力失血过多,瘫倒在地的书生。
对于蒋玉霖和陈瑞雪的遭遇,青年有同情有怜悯但无能为力。他只能保全自己,做不了圣人。
半个时辰后,杨福安和江波带着大部队和粮食跟上了青年等人,一行人成功出了落石谷。而劫匪劫走的货物,只是上面一两百石粮食,剩下的麻袋里都是石头,这次只是损失少许财货,而自己的人马却不伤分毫,可谓大获全胜。
当货物交割完,银货两讫,青年当即兑现承诺,每位兄弟赏银五十两。这些汉子拿着沉甸甸的雪花银,想到青年每次行商次次以他们性命为先,财物为后,江家商队上下对这个年轻的东家更是满满的信服和尊敬。
做成了这笔生意,青年总算将家业巩固到他爹在世时的全盛时期,而做到这一步,他整整用了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