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哲眼眸下垂,金丝眼镜倒映着跟前的女孩,“信……自然是信的。”
大师是在考验他吗?
给他发出警告,不该查的不要乱查!
“上边的资料以大师你的人生轨迹基本吻合,不过因为是粗略调查,时间紧急。可能里面记录有瑕,稍微有点出入,但大部分是正确的。”
聂哲:商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时候展现了。
“呵呵。”简墨发出清灵的笑声,她身子微微弯曲,对视聂哲的眼睛。
“你就不好奇,我怎么会法术,上边可没有记载。”简墨将手中的资料递给聂哲,贴近他的耳畔,“你真的不好奇吗?”
少女的气息如兰,酥酥麻麻地吹拂着聂哲的耳朵。
“好奇。”聂哲头侧偏,拉开些稍许的距离,“从商久了,我深知一个道理,有些事糊涂为好。”
“你就不好奇?”简墨青葱手指,戳了戳聂哲的胸膛,“不想调查,你们兄弟两的纹身谁干的?”
静谧,狭小的书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聂哲抬眼凝视,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已经有了方向。”
能够同时接触他们兄弟俩的人也就家里的那些人,对他们设下阵法,还不被发觉的,更是寥寥无几。
只是时间太久,需要费些时间。
玄学术法,神秘莫测,聂哲怕打草惊蛇,只能悄悄地查。
“大师,可是有法子帮我锁定那人?”
简墨摇头,她现在实力低微,对方的一道神识已让她筋疲力尽。
正当聂哲失落垂头之时,一道清朗的声音折射进他的心里。“一个月后,我需要点时间恢复实力。”
“我先给你检查一番。”简墨开口,面色羞愧。
她自我检讨,准备不充分,没有考虑到意外发生后的补救手段。她没有想到阴煞之阵的里头竟还藏着一道神识,差点让雇主被夺舍。
特别是完事之后,她竟然先昏睡过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口碑差点毁了。
隔壁。
聂辉又被人给踹醒了,他直愣愣地瞧着床边美艳的妇人,久久不语。他以后再也不会在自家酒店开房。
“妈,你怎么来了?”聂辉缓缓起身。
“还不是你这个臭小子不省心,人家姑娘的爹都打电话道我这儿来了。”妇人冷哼道,她环顾四周,“人呢?”
“人?什么人?”聂辉憋嘴道,“这儿就我一个人。”
“哟,臭小子还学会藏|人了。”妇人提起聂辉的耳朵,“简明朗可不是好糊弄的,他可说了自己女儿失踪一天一夜,再不回家,报警告你拐卖少女。”
“平日里你在娱乐圈里拈花惹草,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妇人拧着聂辉的耳朵,“你小子如今出息,居然打上了简墨的主意。那可是简明朗心尖尖上的闺女,简葛朗台不把我们聂家扒一层皮,是不会罢休的。”
余诗韵今日在养生馆做疗养之时,死对头莫名其妙地来与她交谈,话里话外全是暗讽。
“哎呦,聂太太,你们聂家是不是资金链断裂,居然沦到与三流的简家联姻。”
“简家那丫头,我也瞧过,是个乖巧的。小模样水灵,怪不得你们家聂辉喜欢。不过就是病恹恹的,估计生孩子……”
“哎,总比聂辉领娱乐圈的进门好,估计她们肚子里的娃还说不清楚是谁的!”
……
被人阴阳怪气揶揄一通后的余诗韵,又接到了简明朗的电话,摊牌直说外面的舆论闹成这样,找个时间坐下来,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
“简家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假货还想塞进我们聂家。”余诗韵被气狠了。
简明朗发家的那些事儿,桂城上流的豪门谁不鄙夷。
说到底就是一个暴发户,没底蕴,做事狠辣。
“臭小子,我告诉你再给我在外面胡来,我断了你的零花钱。”余诗韵揪着聂辉警告。
这小子生出来,就是给他添堵的!
余诗韵摸着额头,今早刚做的除皱,估计又得重新预约了。
聂辉躲开老娘的毒手,“断就断!十万块谁稀罕!”
“臭小子反了天,竟敢还嘴!”余诗韵宝刀未老,三两下按住聂辉,揪着他的黄毛,“也不打听打听,老娘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
“本来就是,十万块能干啥!那些个二三流的女明星,接一个商演,拍一天戏,挣的都比我多。我都不敢约她们单独出去,兜里的钱根本不够她们吃一顿。”聂辉嘟囔道。
他哪次不是蹭狐朋狗友的饭局,才跟她们有接触,刚开始差点被当成小白脸包|养。
“白瞎了老娘给你的一副好脸蛋,居然连刷脸吃饭都不会使。”余诗韵恨铁不成钢,“排队等你大哥吃饭的女人可以绕桂城两圈了。”
“那我不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聂辉缩着脖子,“爷爷最恨软蛋,被他知道,一定把我捉进部队操练。”
……
“妈,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简墨房门口,聂辉猫着脚步,拽着余诗韵的胳膊。
“简墨可能还在睡觉。”
“让开!”余诗韵把聂辉拽到一旁,“你慌什么,丑媳妇始终要见公婆。”
“媳妇?什么媳妇?妈你可别胡说!”聂辉面如死灰。
大师,他可降不住!
屋内。
聂哲的阴煞之阵完全祛除,只是那道神识在体内孕养二十几年,侵蚀部分脑神经。大脑神经错综复杂,简墨只能用灵气,侵入骨髓,以灵气孕养。
“好了!等会我给你开张单子,集齐上边的药材。”简墨收回灵气,“炼成丹药,你们兄弟连续服用一个月,保证恢复如初。”
“我先去洗个澡。”简墨运功之后,身子出汗,黏糊糊的十分难受。
聂哲耳尖羞红,大师好不避嫌!因为他现在不太行,所以极度放心。
自我给出的理由,还挺糟心的!
简墨:避嫌是啥?身为一株万年的花妖不懂,她从小就是跟其他植物妖,共同沐浴阳光,雨水长大的,不分雌雄。
因为要在酒店住上一段时日,简墨在手机上下单了十来件新衣裳,今日送达,现在堆在桌子上。
聂哲原本是来送快递的,后来竟鬼使神差地坐在房间里看资料。
聂哲看着身侧的女孩子,愉快地拆装快递包裹,照着镜子不断地比划新衣裳,兴奋地转圈圈。
衣服质地粗糙,连吊牌也没有,大约是网络冲销量的订单款式,可简墨还是乐在其中,笑眼弯弯。
“我终于有漂亮衣衫了。”简墨喜极而泣。
她是一株与众不同的花妖,别的花妖筑基之后就能变成人形到处浪,可她却不能化形。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大乘,一路过来都不能化形。
甚至本体不能离开山谷,否则就会灰飞烟灭,她在山谷中足足呆了九千九百年。别的妖在逛逛外面的世界,甚至恋爱生子。
若不是因为不能离开山谷,她怎么会被天杀的天雷殃及劈死。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可能是聂辉,我出去开门。”聂哲说道。
聂辉以手机视频为要挟,缠着他请客吃饭,去醉翁居取他存的好酒。
“妈……你怎么来了?”聂哲失声说道,语调竟有点慌乱。
“老大——”余诗韵睁眼,看着眼前的儿子,衬衣凌乱,半敞开衣领,刘海湿漉,发梢滴着汗珠,滑落至脖颈处。
分明是刚运动过后的样子,这还是她禁欲系的大儿子吗?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余诗韵往里面瞅了瞅,“你不应该在公司?”
“处理点事情。”聂哲没有细说。
母亲向来藏不住事,他与弟弟商量好了,他们身上的阴煞之阵先瞒住母亲,暗地调查清楚,再公布。
“简墨呢?”余诗韵瞅了半天又没有发现简墨的身影。
聂哲回头,原本还在拆包裹的人不见了踪影。
“估计去洗澡了。”聂哲猜测。
“洗澡?”余诗韵高声道,浮想联翩。
她看着聂哲,又望着聂辉,脑海里两兄弟争一女的豪门灰姑娘爱情故事。
“你……你们,我要冷静冷静。”余诗韵揉着生疼的太阳穴,停在门口,她该支持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