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新的动作一顿。
他像是被定格在了半空一样,整个人还维持着起身的动作,但没有完全站直,而是半弯着身子,屈膝盯着沈暮。
这个动作当真做起来的时候很累,方立新却仿佛没有察觉似的。
“北城环监路291栋11号。”沈暮冷漠地报出一串地址,“方律师,说起来,你这栋别墅地下室里的东西,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方立新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褪了下去,整张脸惨白得骇人。
他踉跄了两步,膝盖撞到了后面的椅子,脚一软,一屁股跌进了椅子里面。
沈暮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了一副亮堂堂的手铐,走到方立新旁边,“咔哒”两声,将他扣在了椅子上,“嫌疑人,方律师,现在我可以这样称呼你了吧。”
江行看见手铐的时候,眉梢一扬,似笑非笑地道,“你们警局的手铐挺好看的。”
顾望春摸不着头脑,“手铐有什么好看的?”
“好用。”江行意味深长地道。
顾望春反复琢磨了两秒,回过神来,当即一张脸涨得通红。
周嘉文嘴唇抖了抖,“这是警局。”
“警局不能谈论手铐?”江行一脸无辜。
周嘉文:“”
冰冷的手铐终于让方立新清醒过来。
他垂下眼,看着两边的手铐,挣扎了几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暮听着手铐被方立新摇得哐当作响,直接坐在了方立新对面,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看不出来,你还挺念旧的,有纪念价值的东西,都恨不得全部塞到一个房间留着。”
沈暮将一张照片拿了出来,递到了方立新面前。
那是顾望春他们在地下室拍到的领带。
下面有一个标签“重生”。
“领带上面,有你的和梁凡的,经比对,领带与梁凡脖颈处的勒痕完全匹配。方律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沈暮看着方立新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猎物。
方立新脸上的慌乱之色再难掩饰。
他不安地挣扎着双手,可两手被死死地拷在扶手上。
方立新一用力,结果椅子失去了平衡,连人带椅摔到在了地上。
脚在摔下的时候,向上踢到了桌边的咖啡。
过了期的热咖啡洒了他一身。
方立新的头泡在咖啡里面,狼狈不已。
“不这不可能”
沈暮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她慢慢地蹲下身去,冷漠却又疏离地把方立新一把拎了起来,“另外,我们还在你的地下室里找到一团头发,经过技术人员检测,这些头发是你母亲的。”
“啊”方立新愤怒地大吼一声,两只眼睛里面尽是骇人的血色。
沈暮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方立新吼了半晌,慢慢平静下来,他垂着头,整个人犹如被抽空了体力,声音沙哑,“我我那天是正当防卫,是梁凡先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