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逻辑?
“他比我大八岁。”
八岁。
不算多夸张的差距。
很多女性都喜欢年长的类型,可能年长的人,可以提供更强的安全感。
“香田老师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江辰只能接话,要是之前,他肯定会调侃一句是不是也是客户,可现在再这么说,那就不是幽默,而是恶毒了。
“怎么认识的……忘记了,不过是很平淡的相遇,和电影里不能比。”
“电影是电影,生活是生活。”
香田熏笑了笑,点头道:“我也知道生活是生活,所以我从不奢望能多轰轰烈烈,平淡已经是一种美好了。”
江辰眼神微动,看向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
像香田熏这样的女人,居然会有这种觉悟?
“我虽然没见过,但是能被香田老师看中,一定是很优秀的人。”
“我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可是人,总是会变。”
江辰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只听香田熏道:“我并不是为自己可惜,只是为他,一个明明那么好的人,现在却变成了这幅样子,易怒,暴躁……”
“他打你了?”
江辰皱眉。
情侣之间,吵吵闹闹人之常情,但是动手就出格了。
香田熏摇头,“打人,是犯法的。”
如果不是江老板定力深厚,这一下可能真绷不住。
他努力压抑情绪,故作平静的问:“一个人无端的话不可能变化这么大吧。”
“都是因为赌。他不知道什么沉迷上赌博,在外面欠下了巨额的赌债,整个人因此性情大变。”
难怪。
赌与毒,无论在什么国家,都是社会的毒瘤。
“我劝了他很多次,每次都答应会改,可最后都会食言,欠债再多,一起努力,总有还清的一天,但是他一心要想翻本,赌债越还越多。”
“他今晚是来找你要钱的?”
江辰闻弦知意。
香田熏没说话,又抬起性感的手腕,喝酒。
“香田老师在泡泡浴店上班,不会就是为了帮他还赌债吧?”
“和任何人无关,是我自己的选择。”
虽然香田熏果断给予否认,可答案昭然若揭。
虽然没有技师们可歌可泣的坎坷身世,可她的背景故事,同样令人潸然泪下啊。
“香田老师,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有句话,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江老板道:“染上赌瘾的人,和瘾君子一样,几乎是无药可治的。”
劝和不劝分这话不假,但也得分情况。
别说相识,哪怕是陌生人,也不可能劝人家和一个赌狗纠缠吧。
这是在凶宅。
会遭报应的。
“我现在想明白了,所以我刚才提出了分手。”
好在不是纯粹的傻白甜。
“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香田老师可以休一段时间的假,出去散散心。”
香田熏眸光波动,注视对面和她拥有奇妙缘分的男人。
按理说。
彼此这辈子应该不会有机会再见才是。
“你不是应该嘲笑我才对吗。”
“你是我的老师。”
江辰简单道,并不是花言巧语,脸色平静,且认真。
此情此景,需要的可能不是轰轰烈烈的豪言壮语,平凡的语言,往往更能打动人心。
“没想到还会有人关心我。”
香田熏自嘲的轻笑。
“一时错误的选择而已,香田老师还年轻,及时纠正完全来得及。”
之前的间隙烟消雾散。
香田熏端起酒杯,“借你吉言。”
“噔。”
酒杯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之后二人聊电影,聊文学、聊理想……凶宅不再是凶宅,反而充满了欢声笑语。
香田熏的酒量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情绪而变差,直到江辰再度提出告辞的时候,依然很清醒。
不知不觉都快凌晨两点了。
真得走了。
临走时,江辰想帮忙把桌子收一收。
“行了,假客气干什么。”
闻言,江辰也没再坚持。
“我送你。”
香田熏撑着桌子起身,虽然意识清醒,但酒精多少形成了一点印象,起身的时候胸前饱满的部位与桌沿挤压了一下,然后弹跳。
江老板四大皆空,心如止水。
香田熏落后半步,送他到门口。
就在江辰打算开门的时候,忽然,后方一阵撞击感来袭,伴随着灼热的体温。
旋即,
腰部也被环抱住。
“一分钟,一分钟就好。”
香田熏头靠在他的后背,轻声呢喃。
“……”
江老板定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能怪他。
换作任何一个男人,此时肯定都会左右为难。
香田熏的一双玉臂非常用力,江辰的腰部甚至都感受到了紧勒感。
也是。
再强大的女人,终归也会有脆弱的时刻。
自己这应该不算乘人之危吧?
江老板道德修养毋庸置疑,明明完全有机会大占便宜,可他硬是像雕塑杵在那里,纹丝不动。
在这个滚床单都不代表什么的年代,这种程度的接触,完全算不上什么,更何况之前两人刚从泡泡浴店出来。
但是这个拥抱,精神层面的感受,截然不同。
说是一分钟,可实际上根本不止。
具体多久不清楚,毕竟没人计时,反正直到江辰终于动了动,香田熏才松开了手。
“谢谢。”
灼热感消退。
“走了。”
江辰推门。
“等一下。”
香田熏上前一步,从背后来到江辰身前,没去看他的眼睛,就像一个送丈夫出门的贤妻良母,替江辰细致的整理起衣服。
“好了。”
香田熏抬头,脸上的笑容不再美艳妖娆,反倒透着一股另类的纯净。
“再见,江辰君。”
久违的称呼。
江辰一言不发,脱掉拖鞋。
谁知道香田熏居然立即蹲下身,帮他把鞋换上,
今晚自己花了百万日元,都没享受到这样的服务。
钞票的作用,在有些时候,还是敌不过一些力量的。
香田熏蹲在地上帮忙把鞋穿上,江辰还是没有做声。
或许在东瀛的家庭观念里,这种行为很常见,但江辰确确实实是头一次经历。
香田熏起身。
“晚安。”
没有提留下来过夜,哪怕时候已晚,而且房间有几间,江辰推门离开,与香田熏擦身而过。
“吱呀……”
打开外面的铁门,江辰回望。
只见香田熏还站在那里,面含笑意。
江辰收回目光,走出铁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