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真的非常抱歉,我替我儿子向您道歉。”山崎静河彻底拉下了脸,立马摆出电视里向民众道歉的姿态,板板正正地鞠躬。
“跟我道歉没用。”
源和一龙揪起山崎星野的衣领,又一个耳光扇在山崎星野的脸上,将他扇翻在地上。
山崎星野刚恢复过神智,眼睛直接被打肿了,只能勉强透过细缝看见里面的充血的眼珠子,居然还敢嘴硬:“妈的,你死定了。”
源和一龙哈哈大笑,又揪起山崎星野的衣领,又是一套带走。
山崎静河面无血色,看向主座上的羽弦稚生。他听懂了源和一龙的意思,明白这位少年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来不及思考细想,早一秒去就能早一秒让自家儿子脱离苦海。
山崎静河无法再对这少年摆出任何贵族议员的架势,走到身旁卑躬屈膝道,鞠躬板板正正:“抱歉,今日之事,非常抱歉!”
羽弦稚生笑了笑,没回应。
他就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快子,好像一切与自己无关。
凡是与宫本雪子有关的,他绝对不会留后患。
要知道,轻易地原谅对方,换来的不会是感激,而是没有斩草除根的恨意。
他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只会无情。
羽弦稚生不开口,莉奈良子更不会开口,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至于小泉麻央,有点忍不住想要替山崎静河求求情。
他犯不上跟对方产生什么交情,可毕竟对方也是日本第二大地区的贵族议员,你多少也要给他留上一点情面,日后好相见也能一笑泯恩仇。
“.......”他刚想起身,就看到了莉奈良子的质疑视线,愣了愣,又只能无奈地坐回了原地。
这少年路走窄了啊,做事太不留情了,以后这种性格不好混的,难道你能保证一直有人在你身旁保护你么,尤其是这帮老阴比,做事都是很阴狠的。
小泉麻央想开口相劝,也只能闭嘴了。
他跟羽弦稚生就是客气的表面关系,谈不上什么情谊。羽弦稚生以后半路要是夭折,他也不会有什么难过的感觉就是了。
山崎静河依然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心中恨意已经凝聚到了顶端。
源家的人不能动,但这少年他以后可以悄无声息地抹除。
但此时并不能表露什么,源家的人还在这里,山崎静河只能是低声下气:“犬子不懂事,拜托您了。”
“山崎桑,你不是真的带有歉意啊。”羽弦稚生突然轻声笑着说。
山崎静河脸庞上的肉一抖,忽然觉得头皮发麻:“我诚然是带着歉意来的!请您原谅!”
“你这是对着民众那一套,不是对我。”羽弦稚生转过身子,翘起了二郎腿,拿起桌上的快子,对着山崎静河的脑袋敲了敲:“现在跟你说话的,不是娱乐圈里的某个偶像......”
山崎静河听到这里就嘴唇紧绷,还未等他觉得困惑,就听见羽弦稚生继续开口说道:“而是宫本家的继承人。”
一瞬间,走廊寂静无声。
川上雄介身板一下子坐直了,西乡贵志也不例外。
莉奈良子一脸错愕。
她明白羽弦稚生这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宫本家的男卷都死光了,这孩子是要接替宫本家成为宫本家新的家主。
也就是说,他要取代的是宫本清的地位。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将自己摆放的位置就是家主之位。
这算是彻底摊牌了。
川上雄介和西乡不可能有意见,宫本雪子对家族已经不抱希望了,家主是谁她都不会在意,至于宫本清,她尚且还不知道,她已经被架空了。
如果此时面对山崎静河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宫本家的未来家主——那么,山崎静河今天对于羽弦稚生的侮辱冷落,就不是一个成年人对于少年那种该有的道歉方式了。
宫本家的确落魄了,可那是过去的宫本家,并不是此时此刻的宫本家。
今日来为羽弦稚生庆贺的,不止一位,他便是要把这些,让所有人看到,让他们明白宫本家正在恢复曾经的辉煌。
细雨寂寥,敲打屋檐,流水织成透明的水帘。
山崎静河肌肉僵硬,而后缓缓发颤。
他明白羽弦稚生在暗指什么。
对民众鞠躬道歉已经不管用了,家主之间的侮辱,那是要跪地磕一个才能解决的。
可是对一个少年下跪,还是未来的大五御,两个人之间差了快有半辈子了,这种事情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快点吧,我都要打累了。”源和一龙笑着说。
他手底下的山崎星野,已经被打成了猪头。
山崎静河侧头看了一眼可怜的儿子,无奈地叹息一声,接着闭上了眼睛。
他微微咬紧牙关,双手按在膝盖上,接着更加用力地咬紧牙关,逼迫自己的膝盖跪下去,同时嘴里发出压抑的呼声。
羽弦稚生连看他都未看,抿着桌上微凉的茶水。
小泉麻央看着山崎静河,轻轻叹气,将视线扭转开来。
莉奈良子倒是看的享受其中,她在别人面前的确是个抖.s。
山崎静河缓缓地跪在地上,接着拼命地低下自己的头颅,高傲和尊严在此一同被雨声吞噬,消失地无踪无影。
就在他的脑袋即将磕在地面上,忽然走廊一头传来激烈的呼喊:“老爷!”
正在呼喊的人正是山崎星野的母亲。
山崎家的这帮女人在二楼久久没有等到自家老爷和少爷回来,直到听到女佣的禀告,当即变了脸色,急匆匆地下楼。
刚好见到了这凄惨的一幕。
山崎少爷被打成了死狗猪头脸,老爷正在对那名少年下跪,脑袋即将磕在地面上。
短短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地位转换,而且是无比参差的转换。
山崎家的伯母腿脚发软,当即吓得眼泪直流,连憋在一肚子里的骂人话语愣生生憋在了喉咙里。
山崎星野的母亲顿时面无血色,看到自己儿子那副惨样,吓得跌坐在地上,女佣人拉都拉不起来。
宫本清也缓步走下二楼,随着宫本雪子一同站在走廊里,亲眼见到山崎家凄惨的一幕,瞪圆了眼睛。
同时,她也见到了,还有翘腿坐在椅子上、山崎家的家主正在对着他下跪的羽弦稚生。
“雪子,这是怎么回事?”宫本清忽然觉得自己的嗓音嘶哑了起来。
宫本雪子摇了摇头。
她想走上前去,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突然顿住了脚步。
庭院的细雨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她撑着细细的黑伞,身穿黑色松散的武士服,即便是松散的,也遮掩不住她比宫本雪子还要霸道上几分的绝顶身材。
这是个很美丽的女人,眼神里带着傻气。
她的背后背着一把宽阔的剑,这把剑叫做大都会』,没人知道她武士服内襟里藏着奶油面包,就像是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到来的。
她一步步走来,蹬上走廊,接着挡在了宫本雪子面前,不允许她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