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神州大乱,民不聊生,皇室统御崩坏,西方夷人携坚船利炮、异族教统来袭,新式军阀四起,割据一方,太平、白莲等乱党肆虐,生灵涂炭。
值此之际,全国各地英杰聚拢之地,无外乎京城、魔都、废都、粤城。
在废都,金楼便是呼朋唤友聚会潇洒的首上之选。
所谓,“女票的是情、赌的是义”,江湖人,不能用女票客赌徒来称呼。
倘若风尘女看对了眼,耳鬓厮磨、春风一度自然不是什么问题。若是走了心,毕生积蓄的银子相赠,也大有人在。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江湖儿女,情义当先。
可你要是真把金楼里的旗袍女当成窑姐儿,用大洋开道,霸王硬上弓,指不定天亮了世间就没你这个人了。
金楼,号称太子进,太监出,可以让你千金散尽。
而风尘之中,必有性情中人。
其中不少是藏身不露的高手,一般人看金楼是个销魂处,反过来看,它是一片英雄地。
藏龙卧虎,龙潜于渊,虎卧平阳,肉眼凡胎之辈自然见不到真佛。
但冯浩知道,原主的老爹再三嘱咐过,那些在堂子里讨饭吃的三姑六婆、端茶递水卑躬屈膝的茶壶、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的老账房、或是笑脸相迎画着浓妆的老鸨……
个个身怀绝技,摘桃子、抹脖子,信手拈来,八卦掌、形意拳,能打能杀。
所以,少去金楼,即便要去,也别闹事。
至于杀人犯事的狠茬子,到楼子里避避,也是常有之事。
得罪了他们,保不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天临近中午,冯浩领着宝宝,在鳄鱼帮几个小弟的开路下,走进了奢华的金楼,里面不闻靡靡之音,虽不算冷清,但也没想象中的那般热闹。
毕竟,这是白天大上午。
天黑了,金楼也就热闹了。
“少爷、小姐,白日里客少,您见谅则个,不知您是请客还是赴约?”
一个穿着黑大褂、戴着瓜皮帽的中年人,手指夹着一根卷烟,也不见他抽,烧出长长的烟灰,大气地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前,双目炯炯有神,似乎能够洞察人心。
“吃饭。”
“哦,吃饭好,金楼的厨子可是御厨出身,少爷是要点北方菜还是南方菜,是蜀味,还是粤味?”一口纯正的京音,顿挫有力。
“什么少爷,这位可是我鳄鱼帮的帮主……”小弟炸呼呼嚷了起来。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冯浩说完,没赔罪更没惩罚小弟,大步领着宝宝便走向里间。
“蜀地菜,最贵的一桌席面。”
“好嘞!蜀地菜,天字席。”
金楼有三层,顶楼是听曲儿的,没点身份地位,包不了这个场。
二楼吃喝嫖赌,身上不带上两条小黄鱼,都不好意思上去,丢脸。
而一楼,鱼龙混杂之地,想要打听各方消息,结交四方英杰,请客喝酒,托人办事,这里最适合不过。
冯浩吃饭的包间,就在一楼。
十三号,梅花厅。
堂子不大,但却富丽堂皇,连边边角角都刷着金粉,装点着梅花样的饰物,顶上悬着五瓣梅花灯,带电的,窗户上的玻璃也都带着梅花纹,是彩色玻璃,灯火一透,当真是充满了时代感。
而梅花厅刚开席,二楼便有人低声议论了起来。
“那小子就是鳄鱼帮的新帮主?”
“是他,一夜杀了斧头帮四十多人,是块硬骨头啊!”
“三条大黄鱼,这个价……呵呵……”
“不少了,多的是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