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药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幸运值大概是处在E的位置线,今天的事也再一次帮她验证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手腕上的触感与力道消失的那一瞬间她的手无措的在半空中挥了挥,下意识向前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捞到了一手空气。
“啊,你要去哪啊?”
男人用几乎要把骨头碾碎的力度按着她的肩膀,浓郁的血腥味顺着男人的指尖窜入鼻腔,一寸一寸的腐蚀了空气。
“这么用力的砸了人的脑袋之后转身就想要逃跑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起码和我说句道歉的话吧。”
抛弃了伪装,上杉秋彦没再用温和到接近虚伪的语气说话,声音里待着毫不掩饰的怒气。他贴近了阿药的脖颈,吸了吸鼻子。
“果然是稀血,啊……所以身边才会跟着两个猎鬼人吗?”
“不行啊,这可不行啊。就这样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不行啊。”
“就算是柱又怎么样,还不是把你留下了。始终只是弱小的人类而已。”
男人神经兮兮的在阿药耳边自言自语,凑着她脖子乱嗅的变态行为让阿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上杉秋彦的行为让他又想起来秀井,那些不愉快的,只要一回想怒气就会无法抑制的蔓出来的记忆在脑海里一遍一遍重播。
阿药觉得自己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她现在能够感受到自己极其的愤怒,生命被威胁的恐惧只占了情绪比重里的小小一角。
愤怒在看到被安置在房间角落,生死不明的男孩时达到了顶端。在到达临界线的时候停了下来,给她保留了一丝理智。
一丝是多少?大概只有一个手指甲盖那么多。
“就算是弱小的人类又怎么样。”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无法挣脱对方的束缚阿药干脆放弃了抵抗,仍由男人抓着她的肩膀。
她偏过头,扫了眼男人额头上的血迹,以及被刀从肩膀划破到胸口的衣服。少见的露出了一个带着明显嘲讽意味的笑容。
“就是这么弱小的人类差点敲爆了你的脑袋不是吗?”
说完她抓住了男人愣神了一瞬间的机会,毫不犹豫的借由对方的力道卸掉了自己的肩膀。
行吧……刚好没多久又得绑上了。
仿佛每次遇到恶鬼的时候她的肩膀都得受罪。
忍着肩膀上的疼痛,阿药快速转身,对着上杉秋彦的要害用力的踹了过去。
了解鬼的人都知道,这种生物的弱点只有阳光和脖颈两个。现在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阿药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一脚就能把上杉秋彦脑袋给踹飞的力量,所以她做出了除拉出去晒太阳和砍断对方脖颈外的第三种选择。
众所周知,男人有着一个共通的弱点
这是来自父亲的教导:
“阿药,如果之后遇到和男人起了挣扎,不得不反抗的情况。你只用攻击一个地方。”
“腹下三寸”男人对年纪尚幼的女儿说着,同时手也在半空中比划,指向某个位置。
“对,看好了,就是这里。只管抬脚踹过去就好,狠狠踹爆敢欺负你的人的……”
话说到一半医城十郎停了下来。
“的?”小小的阿药偏了偏头,疑惑的追问父亲后面想说的话。“踹爆什么呀?”
“……没什么,踹就是了。”医城十郎清咳了一声,面对女儿充满疑惑的表情,在妻子不赞同的目光中把不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该听的话咽了回去。
后来,在良好的贵族教育中成长的医城夫人那一个星期都没有理会从小就在低阶社会里打滚,听着各种污言秽语长大的医城先生。
后来阿药长大了,和医城十郎开始学习艺术之后多少猜到了当对方当年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踹爆什么不重要,重点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