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
”呵呵,两个儿子留在帝都当人质吗,却把两个娇嫩的女儿带到这个又冷又湿的破地方吹风?“
这样吐槽自己的故地真的好吗?
”你似乎挺了解我的父亲?“
”那当然,你父亲可是我们目前主要的敌人,但你父亲的敌人不止我们一个。“老人看着我,嘴角上吊,显漏出两颗……发黄的犬齿,“有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是吧?”
意味不明的笑容让我有些发毛,我下意识的绷紧坐姿,这很淑女。
老人继续说,“放心,我会放你走,而且很快。”
“……”我不置可否。
“回来这些天我天天向神灵请示,幻相依旧模糊不清,除了……你父亲……还有你,手里就拿着这个东西。我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但我感觉到你将会是个关键。”
说完盲眼萨满又用那两个白色瞳孔看着我,这让我很是不安,双手暗暗搅着衣服的下摆,手心都是细汗。
他继续看着我,好像要把我看穿。
“很有……你无力选择自己的命运,却将影响着很多人的命运”,老人叹了气,“神灵一再提醒我。”
我僵硬地挺直腰背,这种评论让我脚底有些发冷。
……
炉火里的木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言归正传,这东西据说有七块,当时分别由七个家族掌握。”老头摩挲着道具的纹路,沙哑底层的嗓音有着特殊的沧桑,“而且每一块还有对应的密令咒语,缺一不可。“
”这种东西那个军官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上千年了,谁都没见过魔法,那些记载甚至被人认为是些神话和无稽之谈,很少有人再去在意。当初那七个家族,不少都没落了,有些甚至连传承都断了,他们根本不再在乎这些传说的东西。实际上,连宝藏的位置都模糊了。“
”那这种情报不是毫无用处?“
”所以那个军官还是被笑着砍了,权当讲了个无聊的神话。“
”……“,我为那个病急乱投医的倒霉蛋默哀一秒。
”但有趣的地方在这里”
萨满走向一个黑暗的角落,对着手里的道具,嘴里说了一组词,呢喃的咒语让我恍惚,那个东西,微弱地闪了一下。
“咦?”
“那个倒霉蛋被拖走时喊着咒语,那时候没这么暗,谁也没有注意到。”
还真是个倒霉蛋……
……
从萨满的屋里出来后,我还是有点恍惚,手里却拿着那个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东西,这个形状我想不出有什么用。或许凑齐七块后才会发生神奇的变化。
姑且,就叫他宝藏密钥吧。密钥并不是很大,比前世的钥匙大不了多少,不是我想吐槽,怎么看都像是个edc工具,上面甚至还有孔洞,我回屋后干脆向小花要了根线系在脖子上。
我仔细研究了这东西,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试着学萨满念咒,不知道是发音不对还是怎的,密钥没有任何反应。一想到萨满那神神叨叨的样子,我甚至想把这东西偷偷扔掉。
……
萨满不再限制我的自由,允许我在村里晃悠。村落里的女人和孩子们时常好奇地打量我,有些小孩甚至过来想摸我的脸和头发,但都被大个子的目光瞪走了,有几个胆小的干脆被当场吓哭。
我无聊地观察着村子,这地方又穷又脏,到处都是乱糟糟的牲口粪便和垃圾,各种飞虫和跳蚤让我坐立不安,从没想到我那间破房子竟然是最干净的。晃荡到了村口,突然发现村头的杠子上插着几颗人头,忍着恶心仔细一看,有几个果然是那会的亲卫骑兵头颅,就经过简单防腐处理那样晾着,咪着眼缝微张着嘴,说不出的凄惨。
想到那会亲卫死命护着我的举动,我心里相当愧疚不安。
……
不久萨满又召唤了我,站在那里仔细地看着我。
“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最好别再见了。
他咧嘴一笑,“你会知道的。”
所以说最讨厌神棍什么的,总是话说半截。
“现在你可以走了,带上这些东西,阿布会送你出去。”
我到今天才知道那个大个子叫阿布。
“……”,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说一下,“能,请求您把那几个头颅埋了吗?”
“哦“,萨满眯着白色的眼睛,又是那讨厌的戏虐表情,”那可是我们的传统。“
我微垂着眼帘,但一动不动。
“有意思。”
“……”
“如果你非要坚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我闻言抬头。
“如果,以后有更多的人因为你丧命,你也会这样愧疚吗?”
这,这是什么意思?心莫名地吊起来,空荡荡的,完全没有踏实感。
“还有,别忘了记得带好那个东西,——它很重要。”
看着萨满那白茫茫的空洞眼睛,似乎盯着我挂在脖子前的密钥,心里一阵阵发毛,差点落荒而逃。
……
萨满给的东西,也就是一个简单的背包和一个水壶,里面有一些干粮,药品甚至武器,好吧,只是一柄小短剑,或许我能用他对付一些兔子什么的。
大个子阿布背着我跑了几天,复杂多变的环境让阿布不时地变换路线,他似乎总能避开一些东西,也让我完全弄不清方向。渐渐沿途的森林里各种人为痕迹越来越多,更有不少马蹄印,或许父亲这些天一直在派人找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终阿布把我放在大道旁的树林边上,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密林的幽暗里。
我踏出林子,站在帝国大道上,环顾四周,不同于林中的昏暗,大道上明亮的光线让我眯着眼,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然后我看到了远处半山腰的哨堡,上面飘荡着我们家族的族徽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