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浅口平底鞋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头发挽成丸子头,脂粉未施,身上并无其他配饰。
按说这个形象逛高奢店比较容易被怠慢,不过大概颜颂外形太过出色,哪怕素颜且衣着普通站在那里,也能自动吸焦,大多数时候人靠衣装,但有些人也能将地摊货穿出大牌的感觉,这就是衣靠人装了。
柜姐不敢怠慢颜颂,所以当颜颂指着展台模特身上的衣服说要看看的时候,柜姐很快就给她拿了过来,她又随手翻了翻画册,感觉没有自己特别喜欢的,便拿上那件衣服去试。
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守在外面的柜姐发出由衷赞美:“小姐您身材太好了,您真的是我见过,穿这件衣服最好看的人。”
颜颂在镜子里照了一下,整体还可以,就是感觉腰有点大,正想跟柜姐说,猛然有人叫了声:“颂颂?”
颜颂回头,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美貌贵妇人正站在不远处,惊喜的看着她,身边还围着三四个跟过来的柜姐。
“赵阿姨?”颜颂惊讶的叫了一声。
她也是没有想到,B市这么大,她只是逛个街而已,居然还能碰到许星纬的妈妈。
“颂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赵子清拉着她热情问道。
柜姐亲眼见证这位许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前后判若两人的变脸,就在刚刚,面对她们的热情推荐,这位贵妇还一脸兴致缺缺的冷淡,就算她们店长亲自下场压单,也没有提起这位贵妇多少兴趣。
但现在面对这个年轻女人,这位贵妇表现出来的兴趣和热情,就非常值得柜姐们争取了,甭管她们什么关系,能被许夫人这样对待的人非富即贵,好好争取就可以。
“回来有半个多月了。”颜颂答,又指了指身上试穿的衣服:“赵阿姨你先等下,我先把衣服换下来,我们再说话。”
“快去吧!”赵子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赞了句:“越长越漂亮了。”
颜颂被她说的羞涩一笑,等她从试衣间出来,对着柜姐掏出手机:“我和赵阿姨的账一起结,扫码!”
柜姐微笑道:“颜小姐,许夫人已经付过款,连同您这件衣服一起。”
颜颂抬头,那边沙发上,赵子清正笑着招手叫她过去。
颜颂走了过去,她心情有些复杂,还有一些莫名的心虚。
赵阿姨是许星纬的妈妈,他们家和许星纬家是旧识,小时候两家就有来往,许星纬的妈妈和奶奶都非常喜欢她,还经常开她玩笑,叫她以后长大给许星纬做媳妇。
许星纬比她大几个月,小时候颜颂其实并不喜欢许星纬,觉得他太凶太坏,很怕自己被打,虽然许星纬从来没打过他,但他会强迫她去哪都跟着他,围着他转,打篮球也得守着他,如果她哪天跟哪个男孩子走的稍微近了一点,那个男孩子就会莫名其妙的被打,或者出糗,哪怕是跟女同学的友谊,亲热要好的程度也绝对不能超过他。
太自私、太霸道,颜颂一度只是敢怒不敢言。
好在他读书很厉害,属于非常有天份那种,玩着学也能坐稳年级第一宝座,他从来不肯浪费时间做无用功,对所有的事情都有规划,也给颜颂的人生做了规划,包括什么时候出国,什么时候回国,什么时候嫁给他,什么时候给他生孩子。
那个时候,颜颂天天被他压迫,所以给自己的规划里,就是怎么逃离他。
高二上学期的时候,他觉得已经完全掌握高中知识的精髓,再学下去只是浪费时间,高考对他其实无意义,因为他的计划本来就是大学留学美国,所以他直接起跳,按照计划拿到了哈佛的录取通知书。
压在颜颂头顶多年的阴云终于暂时消失不见,颜颂很是快乐了一段时间,终于有外校的男生大着胆子来约她,是个温柔爱笑长得很好看的小哥哥,可王梓晨和蔡景原他们几个,简直就是许星纬的狗腿子,根本不给她机会,看到有一点火星就直接帮她掐断,理由是帮着哥们守着未来媳妇,气的颜颂七窍生烟。
时间再久一点,许星纬离开的日子更长了一些,颜颂反而不习惯起来,她渐渐觉出了许星纬霸道下的小温柔,没有人带她到处钻巷子找美食;没有人在冬天把她冷的像冰的手直接贴在他热乎乎的胸膛上取暖;没有人给她上小课,哪怕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可对着她这块顽石就是生不出半点脾气;没有人在她生日的时候用心的给她惊喜;没有人用宠溺的语气,无奈的对她说,你这么笨,以后我们的宝宝可千万别像你这脑子,长的像你就行。
除了爸爸妈妈,再没有人比他更宠她,这样一个人,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做出那种事来,会在未来某一天,冷漠厌倦的对她说:“颜颂,哪怕是情侣,也应该有各自的私人空间,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他们是青梅竹马的男女朋友,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她一直被他小心呵护着,她想不到他会这样对她,她接受不了,吵过争过,她也累了,最后只能说:“嗯,如你所愿!”
然后,她就拼命忍着自己,再也不主动出现在他的生活里,那些夜深人静,辗转难眠的日子里,想着他在做着什么,想的她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没有谁能帮她,许星纬也抛弃了她。
时间是心伤最好的药,再深的感情都有被消耗殆尽的那天,然后她也做了错事,事情更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