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琴子?”
“是,出去之后你只要说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其实无惨没有那么在意,但他偏偏没法和往日一般,放空心思不去想。
果然,就算前面再怎样讨好,也都只是伪装。
“无惨,看着我。”
白在无惨身边蹲下,凝视着他明显没什么精神的紫眸。
无惨也听话的去看白,去看那双宛如兽瞳的红梅色眼睛,在里面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们约定过,不要看其他人,只相信我。”
白张开双臂,把无惨单薄的身体抱在了怀里。
“我只相信你。”
无惨的下巴靠在白的肩膀上,脑海中依然是那双红瞳中映出的影子。
离真相好像又近了许多,堪堪摸到了轮廓。
“你只需要我。”
白的身后蔓延出了无数赤色的触手,把两人包裹在其中,在无限之国里隔绝了所有外来的视线,又很快放开。
“回去吧。”
白轻轻放开无惨,看着他脸上还有些错愕的神色,用与往常一般无二的声音说道。
“好……”
无惨眼神里还透着茫然,就被白轻轻送出了无限之国。
他独自坐在榻榻米上,伸手抚摸着唇瓣,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一个杂役匆匆的推开了无惨居室的门。
“滚出去。”
无惨仿佛如梦初醒,在杂役闯进来后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是……”被吓到的杂役又退出了房间,但是要说的事情没有说完,只得隔着门继续询问无惨。
“少爷,琴子昨天晚上到处说要谋害您,然后快到早上的时候,同值的侍女才发现她跑了。”
“我昨天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无惨按照白的话说了出来。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她跑了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发了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逃出产屋敷家了。”
杂役把知道的事情都如实告诉了无惨。
“逃出去?”
无惨不知道白如何惩罚琴子,但是却突然觉得“逃”出去这个形容有些好笑。
产屋敷家已经变成一个连侍女都想要逃出去的牢笼了吗。
“我已经知道了。”
无惨站起身推开门,看着跪坐在门前的杂役,“你可以去向家主回禀消息了。”
“是……”
无惨站在门前看着杂役又匆匆离去,身后的推拉门却悄然露出了一道缝隙。
“无惨。”
白的声音出现在无惨身后。
“白?现在还有阳光。”
无惨想要转身,一只手却按在了他的腰上。
“不要动,也不要转身,太阳会晒到我。”
无惨顿时身体绷紧,不敢再动了。
他的影子正好挡住了照向门缝的阳光,给躲在门内的白投下了一片阴影。
“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我出来看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不相干的人。”
“我没有想。”
无惨强忍着想要回头的欲/望,无法想象现在的白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才会说出这种好像在耍赖一样的话。
“你生辰快到了吧,无惨。”
“你怎么知道我生辰要到了?”
无惨有些惊讶,自己明明从来没有提过。
“我当然知道,到时候我会送你一份绝对想不到的礼物。”
“什么是我绝对想不到的?”
白倏然收手,没有回答无惨的问题就回了无限之国。
“少爷,新的侍女下午就会过来。”
方才离去的杂役又跑了回来,看着无惨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多余的话又都憋了回去。
无惨坐在庭院的长廊前,闭眼沐浴着晚夏的日光。
等到盂兰盆节过去,也就差不多要到秋季了,他正是在那个万物凋零的秋季出生的。
不被抱有什么期待,也没有多少生机。
不过今年是不同的,今年他背着所有的人完成了元服礼,还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和白一起去过了寺院和神社。
为什么白会对他这么好呢?
无惨睁开眼睛,又一次摸上自己的唇,就快要清晰的找到被隔阂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