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妇人们这些天都听到耳朵起茧子了。
虽然兴趣有那那么一点点下降,但对于无聊的浆洗工作来说,顺便听几耳八卦也是可以的,反正又不要她们动嘴。
“你们可得仔细叮嘱家里的小孩子们,千万不要去那块荒废的宅基地那里耍,那个地方邪门,谁去谁倒霉!”
是的,自打张师傅暴毙后,沈萤儿家盖了一半的新屋子就停工了。
孩子们都不敢去那边玩。
“萧家二嫂说的在理,沈氏的新屋子不吉利,闹鬼!”
今天跟以往不同了,不再是周松霞一个人唱单口相声,竟然又来了一个浆洗的妇人,说话的就是那个妇人。
“哎呀,这不是银杏嘛,你家不是有仆人吗?咋还自个过来浆洗了呢?”
周松霞看到对方接自己的话茬,立马热情的招呼起来,仿佛看到了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那般亲近和善。
银杏端着一只盆小心翼翼的沿着河坡下到河边。
周松霞甚至还起身朝银杏伸出手搀扶住对方,“慢着点儿,这水边石头打滑。”
“诶,那个谁,你往边上挪挪,好给银杏腾个地儿。”
边上的那个谁是不爽周松霞这种指使的。
但是,银杏却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谁让银杏的老男人王老财是村里的富农呢,下河村,几乎八成的人家都欠着王老财的钱啊。
所以那个谁陪着笑往边上挪了挪。
银杏也朝那个谁笑了笑,顺势蹲下身来。
她一边从盆里拿出衣裳来洗,边扬声对周松霞,以及水边浆洗的其他妇人说:“那宅子闹鬼,我家两个帮工夜里回家经过那地儿,看到了鬼影,还听到了哭声,吓死人哦!”
“啊?”
“啥?”
“咦……青天白日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也是,后背凉飕飕的……”
银杏一句话,一下子就将气氛给带动起来了。
大家伙儿眼中都是惊恐,毕竟庄户人家妇人都比较愚昧,对神明很是信奉。
通常家里小孩子生病啥的,第一反应不是去看大夫,而是想着去看神婆。
而在这里面,萧家老太太蔡氏是最典型且最偏执的一个。
看到气氛这么好,原本对萧老太太的话嗤之以鼻的周松霞也突然大叫起来。
这一叫更是让人吓一跳。
“萧家二嫂你怪叫个啥呀?吓死人!”
周松霞说:“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家婆婆前阵子那事儿还没出,就预言过那新屋子盖不起来,得出事儿。”
“她说沈氏是扫把星转世,小福宝是瘟神,土地爷是不会答应他们在那里盖宅子的,我婆婆真是神人啊!”
众人的好奇心再次被调动起来,询问了一堆,周松霞添油加醋,说得尽兴。
银杏也再次出声:“也不晓得那沈萤儿这会子在牢里咋样了哦?”
“萧家二嫂,你们跟沈萤儿是亲戚,应该比我们清楚她现下的情况吧?”
银杏问了,其他人也都在问。
“你们萧家有没有去探监?”
“小福宝现在哪里呀?也不在大兰和喜梅家呀!”
“当时那么乱,小福宝该不会跑丢了吧?”
“我听说张师傅家那边好像不再闹了,是不是你们萧家过去说好话去了?”
一堆的问题,让周松霞应接不暇。
但不妨事儿,她最擅长的就是这种场合下的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