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罗刹泉的时候,管青柠也非常吃惊。她甚至还旁敲侧击地打听这里的管事,怀疑是她的穿越同胞在这里开店。
得到的回答是,魔修善于此道。
管青柠听后很是羞愧,凭什么就觉得这东西一定是现代人想出来的呢?她不应该小觑了神州人民,尤其是魔修在赚钱方面的智慧。
当晚,元灵宗包下了六个单间,管青柠和三师妹,以及另两个女弟子一个包间,一边聊天一边享受充满灵气的泉水,还小酌了两杯。直到月上梢头,管青柠才踏着轻飘飘的步伐回到客房。
坐了一天马车,身体的乏劲儿被温热的灵泉水逼了出来。三师妹提前回来了一会,此刻已经在里侧熟睡,许是白天累了,还发出清微的鼾声。管青柠晕乎乎地进门,脱了鞋袜,准备就寝,却耳尖地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极轻,似是有人在垫着脚走路,又时有时无。来人好像……在每个房门外都停留了一次,然后继续前往下一个房间,终于,对方来到了管青柠屋外。
管青柠默默警惕,右手向床上摸去,想要把三师妹叫醒。
对方也如之前一般,停留了一会儿,走廊的有微弱的烛火,可以看清是个身形纤细的人,长发披肩,只是看剪影便觉得颇有韵味,叫人不禁想像这得是多么绝美的一个女子。那人抬起手,对着门,管青柠以为她要推门而入,更加紧张的推三师妹。
“吧嗒”。
随着那人高抬的手,什么东西被从门缝送过来,又掉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晰的声响。
接着,那人便走了,仿佛完成了什么工作一般,到下一个房间去,重复这个动作。
什么东西?
管青柠大着胆子,到门口的地面一摸,摸到了一张薄薄的竹片,上面坑坑洼洼的,好像刻了什么东西。她带着竹片回到床边,点染了烛火,凑近看去——
“合当与君好,夜夜两相欢。”
这是什么?情诗?
管青柠把竹片翻到背面——
“激.情.双.修,合欢宗传音口令:零伍叁贰壹叁叁。”
管青柠:“……”
这时候,三师妹终于被烛火晃回了几分意识,困恹恹的问:“大师姐,怎么了?”
“没事。”
“噢。”几乎是声音刚落,鼾声再度传来。
管青柠松了口气,回到了床边。
想也知道,这种事肯定是掌柜默许的。合欢宗从前便与魔宗关系紧密,如今魔宗过得好,拉曾经的兄弟帮一把,倒也说得过去。好在这一次出门她早已做过纪律上的要求,元灵宗的人谁敢在娱乐场所胡搞瞎搞的,让她抓住……腿给他掰折咯!
不过,和她出行的这些弟子,还没有会“传音秘术”的,有口令也没用,管青柠并不担心。
突然,三师妹翻了个身,“大”字霸占了床铺,管青柠无语,又把她手脚往里推了推。
躺下一会儿,伴随着三师妹的鼾声,她睡意渐浓,却始终有那么一丝理智挣扎着不肯离去——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是什么呢?
突然间,巨大的撞击声响彻整个客栈,伴随着是一声犀利的尖叫。
管青柠惊愕坐起,然后二话不说,穿上鞋子冲了过去。
她终于想起她忘了什么!
江云沉!
……
管青柠匆匆忙忙地跑到走廊上,见许多客房的客人都探头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二楼走廊的尽头,鎏金盘龙红漆装饰柱子被撞歪了一根,柱子下半坐着一个人,捂着腹部苦不堪言。
那人长发遮脸,只露出半个小巧精致的下巴,衣衫匆匆夸夸,露出莹润的肩头,再往下,连胸前也——男、男的?
“歪门邪道!”
一声呵斥,江云沉踏着大能稳健的步伐出了主屋,只是周围的气场却传达着他此时早已出离愤怒。容小师妹也出了房间,看着师父怒气腾腾,又看着被打飞出去的妖媚男子,最后视线落在地上那张竹片的字迹上——野蛮小猫,激情邀约……哦漏。她捂上嘴,果然酒店都少不了这个。
见江云沉脸色黑得能滴墨,容嫣马上道:“管青柠,你什么意思?居然安排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勾引我师父!还——还是个男的?”这是……敲错门了吧?
江云沉看向管青柠。
住的地方的确是管青柠安排的。
管青柠扶额,“江前辈,您先息怒,我们先把事情理清楚。”
管青柠来到柱子边,对那合欢宗弟子问道:“小哥哥,你没事吧?”
那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张皎若女子的脸庞,像是疼痛终于缓过劲儿来了,他站起身,拢了拢衣服,面对江云沉的威压,居然并不惧怕。
少年撇嘴:“假正经什么呀,不愿意你开什么门?谁要强了你似的,以为自己多大魅力?!有病!”
江云沉反手就捏了个剑诀,“不知廉耻——”
眼看江大能要动手轰了客栈,管青柠连忙阻拦,“江前辈!江师叔息怒,此事是我安排不周,师叔看在他小小年纪就出来‘谋生’,放过他吧!”
“什么人呐,嫖不到就打人?”那少年也是个猛人,伸着脖子看看江云沉腰上的玉牌,“噢,剑宗是吧?剑宗就这点本事?大家评评理,不想双修他开门干嘛,还让我进去,扯我衣服——”
眼看那少年越吆喝越大声,像是要把全客房部的人都叫起来看热闹,且言语越发不堪入耳,江云沉的脸色已经由黑转红,由红转紫,管青柠连忙去捂那少年的嘴。
不知道干这一行的是不是都有股狠劲儿,区区一个合欢宗弟子,也敢敲出窍期大能的房门,真“修”起来,真不一定谁把谁“吸”干呢……那江云沉也是的,不修就不修,脱人家衣服干嘛?还被人家吆喝出来,这下好了,大能的包袱摔稀碎。
终于,客栈的老板和管事都赶来了过来,对着江云沉好一通赔礼道歉。
“到什么歉呀,是他让我进去的!”
“闭嘴!你少说两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