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婊子无情,但还是一个个忍不住地一趟一趟往这儿跑,银子往海了花也不心疼。
若婊子再用上三分情,那些嫖客可就是连拖都拖不走了。
而且,也就是这样的人,钱才最好挣。
所以今日看到又有一个这样的冤大头就要入了他们的瓮,哪有不开心的,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把人给请进去。
这人刚伸手要去拉客,立刻被韩战嫌恶的用衣袖拂到一边,冷声道:“前头带路即可!”
那龟奴一听这话,忙不迭的连声应着,这时又过来一人,一样的打扮,估计也是龟奴,一个张罗在前头引路,另一个在后头还招呼着沐雪。
这些人身边的小厮可也不能慢待,就怕他们在公子的耳边吹风,坏了他们的生意。
一脚迈进门里,一条主廊约百余步,南北天井两廊皆小阁子,正是中午饭时,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聚于主廊槏面上,以待酒客呼唤,莺莺燕燕,真个别有洞天。
两个龟奴将韩战二人带至一个小间,里面厅堂上设有水曲柳圆桌圆凳,靠墙一个罗汉床,往里一个带月亮门的博古架,垂着帐幔,四壁挂着一些字画,架上摆设有宝瓶珊瑚……
沐雪正看着,就有一个鸨母模样四十左右的胖妇人进来,花枝招展浓妆艳抹满面堆笑,一眼瞧见房内站着一个器宇不凡的少年公子,当即站在那里,双手往大腿上一拍:
“哎呦,哪里来的这么好看的一位小郎君,可真是咱们坊中姑娘们的福气呀!”
又凑上前来了,围着韩站转了一圈,上下观瞧,越看越喜欢,胭脂香粉的气味扑面而来,韩战不觉已蹙起了眉,那妇人却又道:
“不知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的服待?咱们这里会唱的,会跳的,会娇的,会笑的,要什么有什么!”
沐雪见韩战一副尽力忍耐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好笑,所以说长得太帅了,还是要懂得洁身自好,若想要出去招摇,那简直就是惹火上身。
又一想,今日也是自己惹来的事,总不能让韩站一律挡在自己前面,遂上前一步道:
“哎!那老鸨,到这来说话,可别污了我们公子的眼睛。”
那老鸨转头一看,竟是一个伶俐的小厮站在一边唤她,却也不得罪人,立刻甩着手绢,扭着宽臀过来,笑道:“是!这就过来,不知小哥儿有何吩咐?”
沐雪道:“你这里可明码标价?”
那胖妇人一愣,到这里来的人可鲜少有这么世俗的,一般都是先消费后问价。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直接的。
她哪知沐雪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虽然不太会做生意,可花钱买东西,一向是精打细算。
旋即又笑道:“那自然是有的,吃喝玩乐样样有价,小哥想点什么?您这里说我这里就给您报出价来。”
沐雪点点头,古代人识字的不多,所以价格单之类的并不普遍,没见饭馆里伙计都是靠唱菜名报价吗?
想了想,便道:“一桌两人份的饭菜,不要酒,一个唱曲儿的,一个会舞的,加上一个弹琵琶的,您算算多少钱?”
胖妇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道是个肥鳖,不想竟是个黄丫鱼,肉不多,还尽是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