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罗那是欧洲众多城市中人气颇高的演艺之都,夜晚的演出尤其不该错过。昨天跟朋友临时兴起过去玩了一场,现场DJ富有创造性的音乐掌控力妙不可言。
夜晚的狂欢落下帷幕,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回到高雪维尔。常年在各座城市间飞来飞去已经习惯,这对他而言就像出门吃饭临时换了家餐厅一样自然。
“还在睡觉?懒猫。”
床上的人裹着被子缩成一团。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心情愉悦地踢掉鞋子,从背后抱着这只属于他的懒猫团子,像个春游回到家的小学生,诉说自己有多喜欢新交到的朋友。
“下一场演唱会我要请他的乐队来参加。我给你留视野最好的位置,在你的位置上也能看到他们。还可以插一个环节让乐队跟观众席互动,你觉得怎么样?”
“……”
“为什么不说话?”
是许灵均的声音。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回来了。容谧头脑昏沉,听不太清身边的人在说什么,迷迷糊糊地挣开他,“我不太舒服。”
许灵均扒开她头顶的被子,皱着眉头探进去一只手,贴了贴她的额头。
刚从外面回来,微凉的手背让她微微瑟缩,“是有点烫,我帮你叫医生。”
容谧撑着枕头,勉强坐起身,“医生已经来过了。”
许灵均这时才看到床头柜上吃剩的药片,有点别扭地说,“怎么不告诉我啊。”
“我给你发了微信。”
许灵均这时候才看到,只有早上问他去哪的一条,很容易就被其他杂乱的消息压下去,“消息太多了我没注意。”
想要及时看到某个人的消息明明很简单,可以把聊天置顶。或者更简单,想到她的时候,点开她的微信看一眼,给她打一个电话。很难吗?
说到底,只是不够上心罢了。
如果他自己想不起来,即使告诉了他有什么用?
被酒精和音乐侵占的大脑,远在千里之外的巴塞罗那狂欢,哪里听得到高雪维尔的一声咳嗽。
容谧摇了摇头,懒得跟他争辩,“你是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啊,本来还想带你一起去的。”许灵均理所当然道,“是你睡太熟了不理我。”
“嗯。”
然后呢,是跟谁一起去的?都玩了什么?
她有资格问吗?以什么样的身份过问呢?
容谧手指蜷缩虚握,按在枕头上俯视着他,白皙的脸上红晕未褪,“我睡过头了。但即使我不去,昨天晚上你也可以给我打一个电话。”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许灵均和她的聊天记录里,只有她早上发去的那条消息。
他彻夜未归,一条消息都没发来过。
她是因为生病睡到半昏迷的状态。许灵均呢?是玩到半昏迷的状态?
这样似于问责和说教的语气是许灵均最厌烦的,一听就腻味,不耐道,“说了我昨天晚上忙着……”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意识到,面前的人是容谧。
太懂事了其实也有一点不好,总是副温柔大方的模样,连吵架的情趣都少了。她不是那种争风吃醋的女人,连撒娇和讨好都不做。
但从不在他面前卖笑争宠的容谧,偶尔居然也会有这样不满自己被冷落了的语气?
还挺新奇的。
许灵均转了语气,躺在床上枕着手臂闲闲地笑着,故意慢条斯理地说,“昨天晚上美女是挺多的,忙不过来也可以理解吧。”
他掀起眼看容谧的表情,想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新鲜反应。没想到迎面被一枕头拍在脸上,先是愣了一下,想象到容谧脸上气恼的神情,又恶作剧得逞般哧地笑了,“至于气成这样吗。”
他拿开枕头利落坐起身,刚想说句什么,手掌下压着她的手机震动起来。
依旧是“沈晰哥”。他单是看见这个备注都没什么好脸色,不顾容谧伸手阻拦直接接了电话。
“谧谧,睡好了吗?”
沈晰温和的声音从彼端传来,“我又想了想,不如我还是亲自跑一趟去接你回来吧?你身体不舒服,一个人飞那么久我也不放心。”
许灵均目光垂落在手机屏上,神情骤然阴冷。
像是上天开了个玩笑。电话里的人还没发现端倪,下一秒走廊里又响起敲门声,青年的音色清亮积极,“容谧容谧!我收工了,能不能放我进去啊。”
季容与站在门外,酒窝浅浅,一脸无害地笑着喊。
“我的护腕好像落在你床边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