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两人对视间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余洋顿时觉得自己一直在状况外,所以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牛油果绿,长裙,乳白色,卫衣。”
他缓缓重复了一遍刚刚顾池北话里的几个关键词,眼神不断搜寻,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一旁的周哲跟着站起来,身体慢慢往余洋的方向靠,也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们口中所提到的那两个女生。
余洋打量片刻,凑近周哲,小声探讨道:“看上去好像是两个小姑娘。”
周哲点点头:“面生,之前没见过,你见过吗?”
“没见过,谁啊?”余洋托着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周哲:“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等等,我好像发现了什么。”过了会儿,余洋激动地一把抓住周哲。
周哲跟着嘀咕:“我好像也发现了。”
余洋脑袋难得灵光一回:“话说刚刚那个白毛兄弟站的不也是那个方位吗?你说深哥他是不是一直看的都是……”
“卧槽,深哥这也太会混淆视听了吧,他竟然拿染发当幌子,不过现在想想我也是真的蠢,刚刚居然真信了。”
周哲宽慰道:“这不怪你,信的不止你一个,还有我,归根究底还是深哥这个偷看美女的行为匪夷所思了一点。”
余洋沉默,瞥了一眼某人,悄悄对周哲说:“深哥是不是有一些难以启齿的小癖好,然后我们之前没发现……”
江辞深打断他俩时的情绪很平静,他缓缓说:“我澄清一点,我不是‘偷’看,而是光明正大地看,还有,别过度脑补,否则别怪我跟你们翻脸。”
就好像是听到了余洋跟周哲悄悄话里的“偷看”一词似的,江辞深着重解释了一下自己的那种行为。
他说这番话时候的语气只比平日里严肃了几分,不至于让整个气氛变得太尴尬,更不至于让几个人的关系突然降到零点,但却极其冷静有分量,认真程度毋庸置疑。
余洋也一下子就懂了。
以前他们几个开他玩笑开得再厉害,他都不会动真格,也不会突然说出翻脸不认人的话,现在余洋懂了,之前开的玩笑他不介意是因为没有触碰他的底线,而眼下这个……怕是触到逆鳞了。
“所以……我这微信是要,还是不要了?”余洋求助地看向顾池北。
顾池北倒是没受那番话的半点影响,大大方方地说:“要啊,怎么不要了?这可是老江‘钦点’的人选,你难道不给他这个面子吗?”
余洋顺着台阶下:“哪儿能啊,只不过……”
顾池北走过去拍拍他的肩:“人小姑娘一看就是好说话,这不比我给你指的姐姐好应付?你就当这是老江在给你解围,就把人家当作你平日里搭讪的那些普通小姑娘,不要有心理压力。”
余洋有点不大能相信:“真的?”
顾池北凑近稍许,压低着声音说:“当然啊,都已经这种局面了,我还有必要耍你吗?”
余洋被他的这片真心打动,有了十足的安全感后才爽快地答应下来:“行,那我去去就回。”
刚跨出两步,余洋又停下,转过身来,终于想起问那个最有含金量的问题:“所以到底是要哪个人的微信啊?”
顾池北佯装左右为难,努力思考中的样子:“嗯……其实随便哪个都行啦,要不就那个穿长裙子的?”
江辞深睇了他一眼。
“嘶……还是穿卫衣的那个吧,跟旁边那姑娘比,她看着有点不太好对付,给你适当增加点难度。”顾池北接收着他的眼神,淡定地改口。
余洋受不了了,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快被磨光了:“到底选哪个?”
“乳白色连帽卫衣的那个。”顾池北不开玩笑了,终于一锤定音。
几年前时桑被接到江家的消息不胫而走,当初江晨风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时桑的隐私,这种事件自然少不了狗仔们的疯狂追踪,江晨风未卜先知,事先收买了申城多家媒体,从而让时桑得到了极少的曝光,到最后也只有一些申城的权贵名流知道时桑的真名,但是具体长什么样并不是很清楚。
余洋和周哲只听说过江辞深有个妹妹,也知道那妹妹姓时名桑,却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而顾池北跟时桑有过一面之缘。
那会儿察觉到江辞深在看人时,顾池北没怎么多想地顺着看过去,第一眼没认出来,看了好几眼才把时桑认出来了。
然后他就读懂了江辞深所有的行为,所有的眼神。
起初他装作没发现,后来他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就起了逗一逗江辞深的歪心思。
最后局面就演变成了,他跟江辞深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周哲身处于状况外,只有余洋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当工具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