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凛冬散尽(2 / 2)此间有你首页

“要不然呢?人家都有婚约了,我还惦记着干嘛?”她自嘲地笑了笑。

电话那头,萧予酥轻啧了一下,而后慢慢悠悠地说:“是啊,当初一听说人家有婚约,你就备受打击,不惜一个人出国读书也要离开江家,试图通过再也不见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来忘记他。可是现在呢,你又回到了申城,不仅再次碰上了他,还跟他做了笔赔本买卖,这大概就是命吧?”

时桑整理着行李,只笑笑没说话。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这大概,真的是命。

在两个人聊天结束之后不久,小杨跑过来敲了敲她次卧室的门,并告诉她老爷跟夫人回来了,正在大堡客厅等着她。

时桑匆匆换上羽绒服,下楼的时候再一次遇见了江辞深。

她心照不宣地瞥了一眼,恰好撞上了他的视线,然后就听到他说:“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交易被他们知道,所以待会儿要怎么说,你应该清楚。”

说罢,他又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然后换了双球鞋往外面走。

时桑跟在他身后,揣摩着他刚刚的话,提前准备着措辞。

前面的男人高大腿长,后面的她边想边走,很快就落下了好几米远,不过她没有追上去的打算,他也没有等她的意思,就这样隔了两分多钟,两个人先后踏进了大堡客厅。

时桑到的时候,江晨风和秦楠共坐一张宽沙发,唐叔和兰姨站在一边,而江辞深坐在他们右手边的沙发上,靠着后背垫,双腿随意交叠,从茶几上拿了本杂志,像打发时间似的随便翻阅着。

还好时桑阅历丰厚见过许多大场面,要不然她还真无法从容地去应对这个修罗场。

一见到时桑,江晨风就站了起来,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然后伸出手臂来迎接她。

时桑见状,也不拘谨,跟往常一样投进他的怀抱,并轻轻地喊了一声“江叔叔”。

“欢迎回家,我的小尔尔。”

这位年过百半曾叱咤商界的江董事长,每每面对时桑,就像看见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尽显柔情。

几秒钟后,江晨风慢慢地放开了她,并示意她往左手边的沙发上坐。

时桑一边坐下,一边挨个儿地喊了遍秦楠、兰姨和唐叔,最后下意识地瞄了眼对面的江辞深,见他好整以暇地翻着杂志,并没有加入谈话的意思,顿了片刻,又匆匆移开了目光。

江晨风重新坐回去,刚坐稳就笑着责怪她:“你这孩子,回家一趟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刚刚老唐跟我提这事的时候,我还不信,竟没想到是真的。”

刚一开口,站在一旁的唐叔就狠狠地为自己捏了把冷汗,所幸时桑没有听出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一门心思都在祝寿上。

片刻后,时桑扬起笑脸,满怀真挚地说:“临时做的决定,还望江叔叔不要太责怪尔尔。今天是叔叔的寿辰,我想当面祝您,身体健康,顺遂无忧。”

“真是有心了,好孩子。”江晨风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着秦楠,笑得颇为高兴,“你看,我就说尔尔懂事吧,不远万里也要回来给我祝寿。还有她前几天寄过来的那幅油画,可是个好宝贝,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呢。”

虽心有不满,但明面上还要装一装。秦楠别扭地看了时桑一眼,附和道:“我又没说她不懂事。”

江晨风真拿他这个夫人没办法,又重新看向了时桑,关心地问她:“什么时候回洛杉矶,还是打算再留下来玩两天?”

闻言,沉默了大半天却依旧存在感很强的江辞深,微微抬起了头,眼神深邃,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几道精光。

大概是心里有鬼的缘故,时桑非常强烈地感受到了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是她表现得还是很淡定的,轻咽了口唾沫后从容地回答:“明天早上的飞机,然后在那边处理些私事,之后再回申城。”

江晨风皱起眉毛:“再回来?”

时桑一鼓作气:“是的叔叔,我打算回国内发展几年。”

自动屏蔽掉“几年”这种飘忽不定的词汇,江晨风当她以后都回国发展,大为吃惊道:“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时桑面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有一段时间了。”

秦楠意外想到了什么,问时桑:“之前我听晨风说,你去洛杉矶之后重新开始读大一,放弃了原先的新闻学,而是选择了公共艺术专业?”

时桑颔首:“是的阿姨。”

江晨风顺势而下:“既然已经决定了回国发展,那有没有一个具体的规划?”

时桑哪里料到会问这么详细,一时心里没了谱,只能硬着头皮说:“还没有怎么想好。”

于是江晨风理所当然地把她理解成正处于“有志向却没方向”的初期阶段,仔细一想她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确实是没什么经验,所以就立刻有了个主意:“你的专业刚好比较对口,要不然你进叔叔的公司怎么样?”

江晨风收养时桑,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是想竭尽所能照顾好她的,当初时桑要出国留学,他本是不同意的,但架不住她执意请求,才同意了一切。

这四年来他总觉得自己辜负了友人,把她独自一人送去国外,没有照顾好她,而现如今时桑要回国发展,他自然欣喜万分,同时也觉得应当在事业上给予她一定的帮助,所以当即就想把她安排进自己的公司,这样就相当于把她留在身边,也能更方便他照顾好她。再等到以后她嫁了人,他这个叔叔也就能彻底放心了。

但是一语激起千层浪。

秦楠跟兰姨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是不怎么好看。

反观江辞深,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气定神闲地继续翻阅着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