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穆清不再呓语，苏卿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在发烧。

苏卿心中焦急，却也没有办法。

苏卿在寒夜之中抱着膝盖，只觉得一阵发冷，她往四周一看，不远处有一团混合着鲜血的衣服，好像是师傅的外衣。

夜晚越发寒冷起来，苏卿犹豫了下，脱下了外面的一件薄衫，然后给师傅盖在身上。

穆清神色痛苦，似乎在做着什么噩梦，苏卿一靠过来，他滚烫的手就一把扣住苏卿的手，嘴里迷糊不清地喊着什么。

“师傅，你醒醒啊？”苏卿连唤了几声，他都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将苏卿的手握的越发得紧。

苏卿忧心，怕师傅出了什么事。

她起身要再出去找些草药回来，手臂一紧，师傅还紧紧拉着她的手，她听到师傅在说，“不要走。”

他眉目紧皱，面色痛苦，苏卿心疼不已，蹲下身来握住师傅的手，“我不走，不走。”

看到穆清这样，苏卿有些怨恨她娘，师傅这样的明珠皓月，她娘都不好好珍惜，竟然还伤他至此，她怎么可以这样呢？

苏卿不知道师傅这些年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在养育教导她，看着和娘相似的自己又是一番怎样的心肠，不过想必日日都痛苦不堪吧。

在她活着的时候不得所愿，在她死后还要一日日抚养着她和别人的孩子，悉心教导，细心照料，仿佛永远不知疲倦。苏卿难过地跪在他的身旁，泣不成声。永远活在过去的噩梦里，无法解脱，无法逃离，生命里只剩下一大片黑暗，或许这就是师傅这些年的生活。

苏卿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不断哽咽着。“师傅，对不起。”

她眼睫上挂着泪，眼眸轻轻颤动。她不想要师傅继续痛苦地活着，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做才能让师傅远离往日的痛苦呢？

穆清发着烧不停地说着胡话，他神色越来越痛苦，仿佛掉进深渊之中如何也醒不过来。苏卿趴在旁边，极力唤他，一声一声。

穆清在昏昏沉沉之中好像依稀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他伸出手要抓住她，她却不断远去。

莹儿，不要。不要。

穆清飞速追了上前，一把抓住了她。她俏生生地转过头来，对他展颜一笑，”清哥哥，你总是慢了一步。“

不远处浮现一名男子身影，他走过来夺走穆清眼前的女子。

穆清赤红着眼，抽出腰间的剑将他拦腰斩断，他近乎疯狂地紧扣着女子双肩，”说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穆清没了理智，只觉得浑身发烫，怒火燃烧，他一下吻上女子的唇，不顾她的拼命反抗将她压在身下，他声音沙哑沉重，”你是我的人，你是我的人。“

身下的女子拼命挣扎着，对他一阵拳打脚踢，穆清怒意更甚，狠狠咬上她的脖颈。

不要，不要。

穆清愤怒地抬头，看到身下女子美丽的脸庞忽隐忽现，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张清秀稚嫩的脸，而她正苍白着脸，绝望地看着他，她叫他，“师傅。”

穆清浑身僵住，犹如一盆冷水泼下，整个人僵硬住了。

他被苏卿猛地推开，苏卿含着泪蜷缩着身体躲到角落里。

穆清拼命地摇着头，脸色几番变换后，他犹疑地唤道：“卿儿？”

没有回答，只有哽咽的哭声。

穆清在看到苏卿一身狼狈之时顿住，她的衣衫散乱，露出隐约的白皙肌肤，她双手抱膝，整个人惊惧地看着他，在她的脖颈之上还残留着深深的吻痕。

这，是他做的？

一瞬间荒谬感袭上心头，他声音沙哑，“卿儿。”

苏卿往后瑟缩躲着。

她害怕胆怯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穆清努力地回想一些画面，才意识到他对苏卿做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穆清眼神闪烁，他竟然轻薄了苏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