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儿，你要记住，你身边的人绝对不能有二心。这世上任何人都不可相信，你都要多加提防，不仅是许佑，就连师傅，你都不要完全相信。”

苏卿无措，“师傅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我怎么会不相信师傅呢？”

穆清看着她信任的眼神，瞬间说不出话来。

苏卿伸出手拉着他的衣袖，向他撒娇，“师傅多心了，苏卿谁都可以不信，师傅的话是一定信的。”

苏卿展开明媚的笑，直直映入穆清眼底。

穆清收回眼，罢了，她日后自然会明白的。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卿闻言，笑意淡了下来，她点头，“我记得，今日是娘的祭日。”

穆清的脸上仿佛笼罩着层阴影，“今晚，我们一起去。”

黑夜降临，苏卿在饭菜里面下了迷药，两名侍从和翠萍一起晕倒在地上。

这药没有个两三天是醒不过来的，苏卿放心地跟着师傅溜了出去。

苏卿一路上兴高采烈地给师傅讲着一些事情，想要逗他开心，但穆清神色沉重，仿佛散不开的乌云。

“师傅，你认识娘多久了？”

穆清陷入回忆，“二十年吧。”

二十年？苏卿抿抿唇，似乎比自己跟着师傅的时光还长。

“那师傅一定知道娘的很多往事吧？师傅给我讲讲。”

“你娘只是个深闺女子，没有什么好讲的事。”

苏卿敏感地察觉到穆清的隐瞒，虽然她记不起七岁前的事情了，但她不信，能让师傅多年为友，死后又将自己托付给师傅的娘亲会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终于两人来到一处墓地，苏卿停止胡思乱想，跟着穆清来到娘的墓前。

有块碑，上面没有一个字。苏卿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熟练地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

穆清将带来的祭品一一放在前面，苏卿站在一旁，看不懂此时的师傅。

穆清伸出手一一摩挲没有一字的墓碑，他嘴唇微动，声音极低。

苏卿听到了，师傅在唤，“莹儿。”

那声音低缓缠绵，沉痛悲切，直让人听了万念俱灰。

穆清站在墓碑旁，身上笼罩着极致的黑暗。苏卿在一旁瑟缩着，她似乎再次感受到了那股杀气。

没错，是杀气。苏卿在见识过鲜血之后终于明白师傅身上冰冷的气息竟是杀气。

师傅杀过人，苏卿的心惴惴不安，师傅在她面前一向温和淡雅，时常对她讲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故事，她不敢想象这样的师傅会手染鲜血。

那晚的记忆再次回笼，师傅的后背，满身的疤痕，原来不是做梦，而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