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很难吗?其实很简单的。
他们这群小辈坐在一桌,霍衍,陆谦,前段时间见到过的陆玥,以及今天罕见的身边没有女伴的杨泽轩,还有姗姗来迟的季行止。
高朋满座,杯盏更迭,欢声笑语,头顶的水晶吊顶在光的映射下十分刺眼,在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很多人都在笑。
真诚的,不真诚的。
“真没想到最先结婚的竟然是我们这群人中年纪最小的。”
“沈临南和楚梦啊,真是太难得了。”
陆谦忍不住出声,这俩人也算是欢喜冤家了,明明看着最不可能的两个人,竟然结婚了。
“对啊,看咱这一桌最老的,咱二哥还没结婚呢。”
“二哥不算最老吧,最老的还属霍徇哥。”
“二哥抛下了家里的产业去当了医生,霍家的担子全部都压在了霍徇哥的身上,他一直忙着工作,哪有时间结婚啊,三十多岁了还没结婚。”
“得了吧,咱二哥也要三十了。”
“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呢,三十还早。”
“怎么光说二哥啊,咱行哥和二哥同龄。”
这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季行止的身上。
他好像从来话都不多,比霍衍还沉默,手中拿着个酒杯,摇晃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酒,时不时地,抬头看一下门口的方向。
他戴着个眼镜儿,大厅里的灯光落在他的镜片上有一些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她不会来的。”身边突然响起了霍衍的声音,声音低沉。
这句话他是看着季行止说的,是说给季行止听的。
她不会来的。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是都沉默了,那个霍衍口中的她似乎是一个对于季行止很重要的人。
“我知道。”季行止突然开口。
冷不丁的。
像是自嘲般的。
这个圈子里的消息向来是流通的,很多事情不难打听。
后来在婚礼之后,徐一言从沈临南的新婚妻子的口中得知了那个她的名字,牧遥。
很好听,很温柔的一个名字。
是一个在江南水乡长大的女孩子,安静温柔清醒,不争不抢,不卑不亢,为爱飞蛾扑火,在遍体鳞伤之后,毅然决然离开了北京。
是一个一开始被他们这群人所看不上的,到最后却敬佩无比的女孩子。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A大毕业,学画画的,尤其擅长山水画,也是季行止放在心上的人。
北京有个画廊“1221”就是季行止为她创建的。
是楚梦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硬是让季行止这个浪子回了头。
这个圈子里有爱吗?
他们对着这个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
这个圈子里多的是捞女,多的是母凭子贵,多的是靠着肚子里面的孩子上位,多的是虚情假意,多的是虚与委蛇,那些为了利益而结合的婚姻,数不胜数。
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愣是让这两个人开了个先河。
在不在一起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最要的是,原来是有爱的。
有爱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