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那么傻呢,你不也是个小树妖吗?”
楚辞狡黠一笑。
林端阳望天望地,就是不说话。
段临韵侧了侧头轻声道:“先解决完要紧事,这孩子之后再说。”
为了防止旁边的人听见,段临韵只能凑近了对楚辞说话。
却不想距离极近,他微垂眼眸,一眼便看到了楚辞玲珑小巧的耳垂与精致无暇的侧脸,他愣怔了一会,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随即立刻转过了头。
林端阳却是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挤眉弄眼地一个劲地笑。
段临韵余光见了,又冷着一张脸装作若无其事,眼观鼻,鼻观心。
楚辞却没发觉到旁边这人的小心思,托着下巴琢磨了一会,觉得段临韵说的有道理,看这小子一时半会也不会开口,不如先处理完红黎。
楚辞丢过去一包松子糖,拍了拍他的头:“一个劲傻笑什么呢,去带会孩子,大人们要谈事情了。”
林端阳捂着头顶的呆毛,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似乎想反驳,但是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筹码可以制服这女人,只能拉过石泉的手,乖乖地去哄小孩去了。
林端阳低头看石泉:“小孩,你怕不怕?”
石泉抿着嘴,坚定地说:“哥哥救了小泉,小泉不怕。”
林端阳无所谓地笑了笑,摸了摸石泉的头发,拉着他找了一块地坐着歇了下来。
经过这么久的折腾,石泉早就困了,打了几个哈欠便趴在林端阳的腿上睡着了。
不过这家伙……
是还没断奶吗?
林端阳不情不愿地伸出给石泉擦了擦快要流到下巴的哈喇子,发愣地看了一会,然后又恶寒地抖了抖,赶紧扯了一片叶子擦手。
楚辞又将眼光移向红黎,那红黎正翻着白眼对着段临韵,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辞:“就一会的功夫,她怎么了?”
段临韵唔了一声,沉吟道:“她可能觉得我不要脸吧。”
楚辞噗得笑出了声,这才发现红黎嘴上正贴着一张黄色的禁言符,神情古怪地瞅了一眼段临韵。
她让他看着红黎,没叫他让红黎闭嘴啊。看着红黎一个劲地朝他翻白眼,想必撞上了一堵厚实的南墙,确实有点不太厚道。
楚辞悄悄问道:“知道她是谁吗?”
段临韵拿着扇子侧头挡着:“这树妖叫做红黎,正是当年血洗定州的红月教主的女儿。”
楚辞点了点头,蹲了下来,右手随意地搭在腿上:“红黎是吧,早点交代,饶你不死。”
她揭去红黎嘴上的禁言符,示意她可以交代了。
红黎呸了一声,怒道:“敢给我贴符,你知道我是谁吗!要是我爹还在,有你们的好看!我爹都不敢对我怎么样,你们倒好,一个把我当球甩来甩去,一个臭不要脸还给我贴符!呸!”
红黎一出口便是一大串优美的国粹,骂人骂的极其顺溜,楚辞都愣了一愣,不禁开始深思这树妖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词汇。
不过,听到后半句,楚辞还是比较赞同的,满意地肯定了段临韵是臭不要脸这件事情。
楚辞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喂,我问你,这地下的树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手脚?”
红黎偏过脑袋,固执地不肯开口。
段临韵敲着扇柄,闲闲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地上的才是你的真身,地下的树,想必就是红月教主的本体吧。”
红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无法相信他是怎么猜出来的:“你……怎么会知道?”
段临韵好心解释道:“红月教主当年早就烟消云散,但是化成妖身前的本体应该还在,你为了不让我下去,不惜现身拖延我的脚步。”
他摇头道:“这并不难猜。”
楚辞却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情况,不禁对段临韵的博学广闻由衷地感到佩服,又问道:“那她抓走石泉是为了什么?”
“献祭。”
“红月教主已死,你还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吗,为了所谓的献祭一说,去让无辜的孩子赴死,就真的能换回你的父亲吗?”
红黎咬着牙恨恨地说道:“都是你们这些人,爹爹才会死的,都是你们!就是你们害的!你们不得好死!你们这些人类,满嘴的仁义道德,都是屁话!”
楚辞无奈地皱眉,这树妖完全无法冷静下来,根本不能正常沟通。
看来她抓走石泉,是为了献祭红月教主的真身本体,这与凡间普通百姓在清明节扫坟上供差不多,只不过普通人上供的是瓜果菜肴,而这树妖上供的是活生生的孩童。
昏聩。
人死尚且都不能复生,更何况是一剑毙命的树妖呢?想必早就烟消云散,魂归天际了吧。
痴儿……
楚辞摆了摆手:“看来她现在还是没法正常交流,不如你先把她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