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萧天泓的话,萧晗这才将目光从楚淮的身上移开。
“爹爹,谁说我忘记你了?你瞧,这是什么?”她从背后拎出了一壶好酒,“知道爹爹您馋酒,这可是我今日进宫特意向皇帝舅舅求来的~”
酒香肆意,浓郁芳醇。
萧天泓闻着味夸了一句,“香!香!好酒!一定是好酒!”
可偏上萧晗似故意作弄他似的,愣是在萧天泓眼前晃了好几圈都没给他,这倒惹得萧天泓有些着急,“哎呀,晗儿啊,快给你爹爹我尝尝。”
“那还吃醋,还生气么?”萧晗笑问。
“切,你爹爹我是什么人?犯不着和你们小夫妻生气,我巴不得你们和和美美给我添个大孙子呢。”
萧晗呼吸一滞,脸稍稍有些泛红,忙去看楚淮脸色,见他没有多大反应,便知他并不在意这些,松了口气的同时竟莫名有些许失落。
将酒给了萧天泓,萧晗便打算与楚淮说说使节宴的事。
是的,她要借着这个机会将楚淮带给所有人认识,让所有人都知道楚淮是她的夫君,是萧家的人!再也不是那个人尽可欺的平南王府庶子了。
正斟酌着如何说出口,楚淮却率先出声,“你父亲如今饮不得酒。”
“嗯?”
她等着楚淮解释,可萧天泓却冲过来一把拉走了楚淮,“谁说饮不得了?我看你这小子就是看上了我这手里的这点酒,故意和我抢吧?我跟你说,我能喝!”
说完,便咕咚咕咚往嘴里开始灌。
楚淮张张嘴,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罢了,既然这人自己找死,倒也懒得他动手了。
萧晗知道自己父亲是这么个不拘小节的性子,只觉这两人是在打闹,并没有将楚淮的话放在心上。
当她想着如何开口让楚淮陪她参加使节宴时,平南王府却已经派人来通知楚淮去参加葬礼了。
知道葬礼对于楚淮的重要性,萧晗便打算等他参加葬礼后回来与他细说。谁知葬礼那日,楚淮竟意外害了风寒,根本下不得床。
萧晗心疼他病重,便同楚淮说,由她代他扶棺入葬。
楚淮同意了,萧晗便喊来露水和庄红贴身伺候着楚淮,自己则套了辆马车,赶往了平南王府。
……
这是楚昭第三次见萧晗,见着萧晗下了马车,身后却不见楚淮,不由疑惑,“萧姑娘,今日怎是你一人前来?二弟呢?”
“他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今日便只有我来了。”
“可还严重?”楚昭有些担忧。
“大夫说,是夜里受了凉,约莫要卧个几天床,多谢楚公子关心了。”
经由那次楚淮提醒,楚昭面对萧晗,也有了分寸,他恰到好处的寒暄和距离也让萧晗觉得很是舒服,然而,两人的友好关系却在进了平南王府的大门后却又生了嫌隙。
平南王府外,白绸白灯,平南府内,却是红绸彩灯……那具棺木,没有摆在正堂之上不说,反而只随意堆在了院子的角落,周遭竟还用了不少的红绸遮挡。
这是生怕惹上什么晦气么?
萧晗的脸当即就冷了下去。
“楚公子,这便是你们平南王府的葬礼么?若是没有诚意,当初便不要应下。”
似也猜到了萧晗的反应,楚昭脸色有些无奈,摇了摇头,“父亲肯办葬礼,已是极限,这具棺木和府外那些白绸还是我偷偷瞒着父亲置办的,我知道这些还不够,……还望萧姑娘和二弟谅解。”
这已经是他能努力做到的全部了。
“平南王呢?我要见他!”
楚昭摇了摇头,“父亲今日不见客。”
“什么?自己妻子的葬礼,他居然说不见客?”萧晗生了几分怒意,“难道他就不怕让来客耻笑么?”
“今日的葬礼……楚家并未有宴客之意。只待棺木入土,骨灰入祠,这葬礼,便也就结束了。”楚昭解释。
萧晗心中憋闷,却是极庆幸楚淮今日没有来参加葬礼,不然,他该有多难过……
然而,楚昭刚说完王府不宴客,便见几位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王府,而后,双瞳瞪大,惊声大叫。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点的,竟还用手帕捂住了嘴,“呀!这是葬礼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婚礼呢!关家那小子说的真没错,这平南王,果然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过分,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