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允许任何人再威胁她,甚至伤害她。
明参三两下就把香儿的眼睛划了,又留了人下来善后处理,自己陪着慕容樾离开。
巷子口,沈琬坐的马车早就不见了踪影。
慕容樾一直都没让她发现自己。
明参叹了叹:“这沈姑娘也忒好心,只是遇上个不知好歹的,杨曜之这个婢女未免太会盘算,竟然威胁沈姑娘救她。”
慕容樾沉默不语。
沈琬的那点恻隐之心,他不是不明白,她定然是想到了那时的自己,才决定出手相助。
遇上这个婢女恬不知耻,但若是当时沈琬也肯不顾颜面来向他求救,却也未必会走到那一步。
只是已经过去的也不必再提,面对香儿这种人,慕容樾不是沈琬,他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将她杀掉,只要沈琬一切都好。
明参又问:“这会儿是去广瑞王那儿吗?”
慕容樾脸上浮现出笑意,快步走了,明参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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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闷热,快傍晚的时候稍稍凉快些,沈琬就会去静影阁旁边的一个小水池旁喂鱼。
这里偏僻安静,一般不会有人来。
最近连章氏都找她少了,换在以前沈琬倒会忐忑不安,如今觉得清净也好。
章氏喜欢沈瑜或者章如寄或者其他什么人,就让她喜欢去吧!
沈琬撒一把鱼食下去,满池的锦鲤便涌上来探头探脑,她每回看着这些憨态可掬的锦鲤,也很开怀,往往撒更多的鱼食。
今日沈琬正像往常一样喂着鱼,却听见假山后面有人说话。
“你说大姑娘怎么就摊上了这事呢?唉!”
“快别说了,老太太为着这事也不高兴,这些日子一直沉着脸。”
“不是已经退亲了吗?”
“你懂什么,对于义恩侯府来说那是没事了,对于大姑娘来说,这事还远远没完呢!”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说到这里又放低了声音。
“她以后再说亲事,恐怕也难了……”
“退亲本来就不好听,更何况杨家是被抄了家,前几日男人们都死了,我哥哥偷偷去看了,啧……真惨……”
“听说外面还有人说大姑娘未过门就克夫,克了夫之后还退亲!”
“那不然是要大姑娘在家守寡吗?杨家的女眷可都是入了贱籍了!”
“老太太看起来对大姑娘也就一般,瞧着是最喜欢章姑娘的,可到底不一样,那才是嫡亲的孙女,大姑娘也算是样样拿的出手,又从小被算命的说命里带福,老太太其实是对她寄予厚望的,这么一来……”
“再往高处嫁怕是不行了,低处嫁又不甘心……”
闲言碎语的也分不出立场,沈琬正听着,忽听见一个声音道:“你们在胡说什么?”
章如寄自侧面小路过来,既听见了她们说话,也看见了沈琬。
但她并没有先叫沈琬,只是过去她们那边,厉声斥责了几句。
章如寄自小寄居义恩侯府,虽平时跟着章氏也料理一些琐事,但也一向和颜悦色,对下人们极好,今日实在是让那些人吃了一惊。
“自己去管事妈妈那里领罚,今日是我听见了,若是换了别个听见,可没那么便宜了。”
等那些人匆匆走远,沈琬才从假山旁出来。
章如寄上来,恳切地握住沈琬的手:“你别听她们的,都是些嚼舌根的话,当不得真。”
沈琬本来还想继续听下去,不料被章如寄打断,虽是好意,却顿觉无趣。
她把手上鱼食撒尽,点了点头。
章如寄便拉着沈琬往静影阁走,一边走一边道:“老太太也担心你,所以我特意过来陪陪你。”
沈琬思忖片刻,笑了笑:“我没事,如寄姐姐自己忙去吧。”
“我倒也没什么可忙的,只是不能时时都陪着你,”章如寄顿了一下,继续道,“发生这样的事,琬妹妹不如还是留在静影阁吧,还是不出来好,也免得听见这些闲言碎语。”
章如寄事事与人为善,只是又一点不好,就是在章氏身边久了,做起事来都古板。
沈琬料到她多半会这么劝,还是不由皱了皱眉。
“就像老太太说的,我们女孩子最主要的还是要贞静和顺,妹妹遇到这种事情,我想妹妹才是最难过的,总想着要劝劝你,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外面这些人说什么不听也罢,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留在家里安安分分的,连院子也不出去,日子一久,别人看在眼里,自然只有称赞的。”
她说得情真意切,沈琬本该感动,但听在耳中,却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
章如寄一路轻言细语地说到了静影阁门口,像是生怕伤到了沈琬。
“我会时常过来陪妹妹的,妹妹无事还是暂且不要出门的好,老太太看了也清净,否则老太太一生气,怕更不好。”章如寄说。
沈琬听了一路,原想着到了静影阁就算了,眼下到底是忍了忍没忍住。
她皱了皱眉,看着章如寄说道:“我又没做错什么,怎么连静影阁也不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