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屠神剑赶回原位,房内的煞气消解了一大半。
长睫在眼睑落下阴翳,遮掩住怒火与不甘。
仙尊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的褶皱,似乎不再失态,也不屑于讲出刻薄之语。
听者心已偏,多说只会多错。叶琅本就对他无情,与其晓之以理,不如施以强权。
他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你并非无拘无束。”
“我出关后,你若达不到筑基初阶,便要跟我回去。”
听完这话,叶琅果然大为震惊。
她抬起头,脸上满是错愕:“那您……大约几年后出关?”
“至多五年。”
听到这个回答,她的眼里几乎要溅出火星,却又不得不压下去:“尊者高看奴才了,奴才资质愚钝,愿您……”
“不愿。”
仙尊无情打断:“这是告知,并非商榷。”
*
尘埃落定,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叶琅收拾好行李,坐在小院里,望着流云发呆放空。
仙尊方才很神奇,先是凶神恶煞、没商没量地给她找茬,接着又语气一软,让她吃过米酒汤团再远行。
她本想准备早饭,他撂下一句“今日不用你操劳”,便化作容貌模糊的平凡男子转身离开。
半时辰过去了,他依然没有回来。
腹中空空荡荡,叶琅往树下瞥:乌曲正卧在阴凉处,身边还摆着食盆。
鲜肉诱人,侧屋里的球球急得上蹿下跳,把窗纱拍得扑棱作响。乌曲却将铁碗推到远处,誓与主人一同进食。
此情此景下,叶琅不好意思吃独食,只得继续硬扛——都到紧要关头了,还是谨慎些好。
半个多时辰前,仙尊就出尔反尔了一次。
五年内筑基,这是天才的待遇,远高于阑云洲修士的平均进度。假如叶琅是正常的单灵根,早早便能筑基,但她偏偏资质受阻,远远比不过普通人。
说白了,仙尊其实就是不想放她走,前天画大饼,之后又想办法找补。
叶琅虽然很气愤,但勉强能理解:她是南半球的植物,当年在华夏某市便很受喜欢。
阑云洲的土养不出南非的草,对于园林盆栽爱好者来说,她算是罕见东西。
推拖不得,那就得过且过。
更何况山外与院内不同,五年之内变数极大。万一她真能成功筑基呢,万一仙尊将来不爱养多肉呢?
叶琅妄想得正美,一股蛮力袭来,将她墩在地上。
她扭头要找大老鹰算账,银色的发丝却从眼前扫过。
少年伸出单薄的手掌,将她扶回座位。
毛是薅不得了,叶琅忍痛挤笑打招呼:“你要同我说什么?”
少年一语不发,盘腿坐在她身边。
场景与梦中有些相似,叶琅头皮炸裂,连忙引起话题:“我若走了,你自己会自己切肉吧?”
乌曲乖乖点头,全无外表的桀骜冰冷。
叶琅渐渐放松下来,发现自己竟有不少话要唠叨:“剁肉有专门的刀具案板,切忌混用。”
“你去笏镇买肉,东头的屠户处理得更干净,不留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