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近几年香火旺盛,隐有壮大之势。”
“单说人丁方面。”
“陈家家主陈寄野,膝下育有二子一女。”
“本来这没什么,多生几个子女对吕家的影响并不大,当今秦王治世,高举法典,在如此严苛的律法约束下,他陈家就算再多几户人口又能奈我吕家如何?”
“无非就是向长城多贡献些徭役罢了。”
“但问题就在于,这厮长得貌丑如猪却偏偏生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吕公愤愤不平的道。
貌丑如猪……
听着吕公的比喻,秦悠嘴角一抽,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能让一向儒雅的吕公说出做出这个比喻,可想而知吕公心里有多愤恨了。
当然,也有可能对方是真的相貌惊人。
吕公仍然在气头上,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
“最让老夫感到无耻的是,几月前,他带着女儿登门拜访砀郡的郡守,最后他女儿被郡守看中,纳为了妻室。”
“贤侄,你说这是什么行为?”
然而秦悠却没与他在同一频道上,因为他发现了盲点。
“妻室?不应该是妾室吗?莫非他还未曾娶妻?”
秦悠心里思忖了一会,转眼看向他:“不知砀郡郡守今年贵庚几何?”
“大概…三十七八吧。”吕公犹豫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
“三十七八了居然还没有娶过妻纳过妾?”秦悠听后,感到很惊讶。
以古人的平均寿命,三十七左右都快算是晚年了,但这人年近四十居然还没有娶过妻,更何况还是一郡郡守,妥妥的封疆大吏,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了。
“不曾娶妻,老夫也不知是何原因,只知早年间此人喜好青楼等风花雪月之地。”吕公回道。
莫非年轻的时候玩多了,那方面不行了?
身为男人,秦悠难免会冒出这种想法。
可要是那方面不行的话,不是应该娶更多的妻妾用来掩人耳目吗?
怪哉!
“贤侄,你现在应该明白老夫为何要舍弃单父县的大好家业,不远百里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沛县了吧?”
收回心思,秦悠颔首道:“陈家将女儿嫁给砀郡郡守,等于是攀上了砀郡郡守这束高枝,以陈吕两家的仇恨,陈家定会想尽办法借用这层亲家的关系去鼓动砀郡郡守来对付吕家。”
“以一郡郡守的权势,只手可遮半边天,只要他对吕家出手的话,吕家必定难逃覆灭,老伯离开砀郡实乃明智之举。”
这么说虽然夸张了点,但对于平头百姓而言,权势就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难以抗衡。
所谓的民不与官斗,便是如此。
因为,根本斗不过啊。
“郡守是否会帮陈家,这点无需质疑。因为在陈家女儿嫁入郡守家中没几日,那肆便是步步高升,一步坐到了单父县主吏掾的位子,仅是在县令之下。”
“呵,这里面的猫腻,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吕公冷笑。
秦悠也是叹了一口气。
他早就料想到吕公的仇家能逼得他离开砀郡,势力应该不小。
只是没想吕公的仇家,不仅是前魏国贵族,现在更是与一郡郡守搭上了关系。
“不过还好,这里是泗水郡沛县,就算他陈家的人脉再广,料他们也不敢在沛县撒野,何况沛县县令还是老伯你的好友,有他帮衬一二,我们大可放心。”
秦悠让他放宽心,然而吕公却高兴不起来,苦着脸说道:“贤侄,有一件事你恐怕不知道。”
“老伯,是何事?”看着吕公依旧愁眉不展的样子,秦悠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砀郡郡守与泗水郡郡守曾是同窗好友,同属丞相李斯门生。”
秦悠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
院子里。
桂花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