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珩翊却从容接受,打心眼儿里笑起来。
“本阁呀,求之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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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卿。”
沈丹虞从箱中拿出沈泰给自己洗净的随身衣物,摆炕上又叠了一遍。
“哎?”
关川骛端着玉祚住持给热的饭菜,听着沈丹虞的招呼进了房门。
凤凰寺的客房个个儿整洁有序,古朴敞亮,却不像其他寺院,进去只觉得禅意盎然。
这儿总让觉着哪里不对,不是危机四伏,而是有点不寻常人家儿的意思。
“你平日里给渡云收拾屋子么?”
沈丹虞叠好扔下最后一件衣服,坐在炕沿儿上问关川骛。
“收拾啊,但是自从万宁赐姓,做了万府的管家,我就极少帮万大人整理房间了。”
“那你给我收拾收拾柜子。”
“噢。”
关川骛放下饭碗,见四周也没有个净手的布,便在衣服侧边儿上抹抹。
“沈大人也别嫌弃我,比起我自己个儿的干净,我更愿意让您的衣裳都是干净的。”
沈丹虞没搭话,而是把门给关上了。
关川骛正弯着腰收拾,却听得门“吱呀”一声,便意识到,沈丹虞这是有事儿找自己。
“沈大人?”
“你可知道,为何你与万大人疏离了?”
沈丹虞背着手倚着门。
“多少知道点儿,或者说,我完全知道。”
关川骛乖乖把衣裳都放下,站在原地听着沈丹虞说。
“你说,事情何以发展至此?”
“因为我谋了个我不该谋的官儿。”
关川骛如实回答,面前只一个人儿,倒也没有多么难为情。
“当然,本寺跟你说这个,只是想点点你,也不求你能改,”沈丹虞把脸儿扬起来,“就算谋官一事是你代替万大人说出来的,表现力超出常人,这点我们很欣赏,可是你不要忘了,万大人救了你的命,谋官儿一事,即使他没能给你做主,也得先跟他商量。”
“我冲动了,从我当上官那日,就觉得对不起万大人。”
关川骛低下头,不愿意去看着沈丹虞。
这些能凭本事做到朝廷三品之上的大员,都是心明眼亮之辈,不要看他二人年轻,眼睛一个比一个毒,看人一个比一个狠,做事也是妙绝。
沈丹虞的眼,天生就是剜人心的刀。
“我之所以跟你说此事,只是觉得,假如你能只做首辅师爷,跟随万大人左右,比起你在官场混迹,对万氏集团更有奇效。”
“当真?”
关川骛眼睛亮了。
实际他早就动了掳了官的念头,沈丹虞一点他,这下子,关川骛对万府的那点子赤诚,照着天的烧起来。
“多谢沈大人提点,让我在万大人寒心的档口儿,有道儿叫我挽回。”
里屋的俩人正说着呢,万珩翊牵了大马进了凤凰寺。
还是照常,僧人少,香火却旺。
“哎哟,让老衲看看,万大人来了,稀客稀客。”
玉祚住持大老远跑来,接过万珩翊手里的马绳,一边走一边说些话儿。
“玉祚住持,渡云与您多日未见了。”
万珩翊伸出手,揽着玉祚那有些枯槁的肩,走了会子。
“是啊,一别三年,再见已是物是人非了。”
玉祚看看门口,那儿倏地闪过两三个黑影儿,他眼里突然有了杀气。
“渡云,你今儿来,又是沾染了血腥气。”
玉祚鼻子灵的很,自从建了凤凰寺,久闻香火,鼻子更是灵敏的多,荤腥儿一嗅便知。
“渡云的错,只是此祸害不死,怕是要滥杀无辜。”
万珩翊想起今天那大块头子就来气,自己再不懂,躺地上呕血的就该是他万珩翊了。
“你来溪洲,可有要务?”
玉祚没接他狡辩的话茬,万珩翊确实可以选择不杀人,他还是动了手。
“有要务,还有比要务更重之事。”
“嗯,此处之事你是知道的,老衲不便将此话多说,渡云你自行安排,老衲先回去了。”
“饭菜,”玉祚住持回头道,“元令和一个老衲不认识的小子给你端过去了。”
“好。”
万珩翊点一点头,站在原地目送着玉祚进了卧房。
今夜里,万珩翊心里说,有大事儿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