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
窗边,一边哼唱着《从不给你上》,一边双手抱胸看史特龙趴在草地上,用那双和轿车差不多大的爪子,笨拙扣手机的李华,回头,看到来人不是亚历山大,眼里当即闪过一丝惊讶:
这张脸……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好像是那个开会时,一直坐在波波夫对面,划水摸鱼的“老油子”!
放在大公司里,大概是那种日常上班打卡、毫无梦想的老咸鱼。
如果李华是老板,一点也不希望这样的员工在自己手下干活。
“好久不见了呢,库洛。”
熟练的铺好床单后,阿特兰特看着窗边才到自己腰间的男孩,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从前库洛看我的感觉,应该也和我现在看他的感觉一样吧?
角色互换了呢!
有趣!
阿特兰特脸上带着李华看不懂的温情。
接下来,这个男人只是简单帮他收拾了一下屋子,倒了垃圾后,就默默离开了。
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看着被阿特兰特轻轻带上的房门,李华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脱下鞋,兴奋地跳到了床上——如果床是一位美女,他们这应该也算是……双向奔赴了吧?
侧卧在床上,李华将目光投向了墙角。
壁炉里的魔法火焰,一跳一跳的,就像淘气、顽皮的熊孩子。
从那里收回目光,迦加门农看着脸上丝毫不见皱纹的张天师,心想,早知道这样,他当年就应该留在脑斧山做一个洋道士的,可惜了……
张天师被迦加门农盯得浑身都不自在,主动找了一个话题:
“维斯特,你听说了吗?”
“什么?”
“最近在爱尔蓝地区流传着一个很火的都市传说。”
迦加门农踱到窗前,一边拉窗帘,一边回头笑道:
“张,那东西哄哄普通人也就算了,你怎么也信了呢?”
张天师却一脸严肃:
“不一样的……”
他低下头,喃喃自语道:
“维斯特,我最近总感觉伦墩会有大事发生。”
“哦?”
迦加门农脸色变了,他走到张天师身边,坐下,轻声问道:
“是怎样的传说呢?”
“两句话。”
张天师抬眼,竖起了手指。
“其一,所有罪民都会迎来审判——以血为证,以命相偿。”
“其二,每当枉死之人出现的时候,便会引来歌颂血之奉献、罪之磔罚、神之无暇的渡鸦,赐予其看破命运的伟力。”
“罪民,罪城,渡鸦,审判……”
隐藏在文字背后的恶意,像一条毒蛇,将迦加门农紧紧包裹,他凝望着壁炉里摇曳的火光,紧了紧衣领,才喃喃道:
“这样的描述,有点像十四世纪盛行在欧洲的神谕……而神灵的诺言,对于人类,对于世界而言,恰恰是最为致命的诅咒。”
“十四世纪?”
房间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很多,张天师把手揣进怀里,惊讶道:
“你是说那场恐怖的鼠疫,导致2500多万人死亡的黑死病?”
“是的,就是那个。”
迦加门农点了点头,随后,啃着指甲,以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应该不会有事的吧,张?”
“神灵已经被我们死光了,不是吗?”
“维斯特!”
张天师脸色一变。
“嗯?”
迦加门农茫然地看着好友。
在他注视下,老天师仿佛认命一般,无奈地轻吐出一声:
“没事。”
他最后还是把那句快到嘴边的“你这么说,会一语成谶的”,无声地吞进了肚子里。
他从不在事前、事后抱怨,只会坚定地和维斯特一起面对——就像他过去无数次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