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里放着一块玉,入手温润,是夏蝉样式的。
宴苏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齐周扫了一眼,说道:“这个就不必了,这是您母亲留给您唯一的念想了。”
母亲?
脑子里有莫名的片段一闪而过,但主题并非与母亲有关联,而是于母后有关联。
“本宫认你这个贱种,不过就是看中你是条听话的狗,能让千柔解闷。别总凑到了本宫面前来,你让人恶心。”
“跪下,谁准许你带千柔出去见人?今夜你就跪在这儿,月亮不落,你也别想睡!”
宴苏唇色白了白,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哦。”
他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男人来找齐周:“老板,您就发发散心,将棺材的定金退给我家吧!”
齐周沉默片刻,真给退了定金。
此前是囊中无银钱,现如今手头有了周转的银钱,这家又是个可怜的,破一破规矩也不是不可。
男人感动地要给齐周跪下,“多谢老板!多谢老板!”
齐周将人扶了,说道:“您快回去凑银两,凑齐了银两,就将家中姑娘的尸首接回家吧。”
男人去了。
“我记得,棺材铺子的定金是不给退的。”宴苏目光灼灼地盯着齐周看,看得齐周心虚,他道:“是有这么个规矩不错,可这老赵头,是个可怜人啊。”
“还记得咱们来镇子上吃酒那天碰到的事儿吗?有个姑娘因为未婚夫得罪了别人被割喉了,那就是他的闺女。”
“老赵头想给闺女入土为安,可偏生他闺女的未婚夫不肯将闺女的尸首交出来,说什么他给了彩礼下了聘,赵家姑娘就是他的人,让老赵头要想拿要回闺女的尸首,就得将彩礼聘礼换回去。”
聘礼赵家没动过,可彩礼钱……却是被老赵头拿去给病重的妻子治病去了。
这不,东西借钱,又来讨要定棺材的定金,都是为了能要回自家闺女的尸首。
本该是一家人,现在却闹成现在这样。齐周叹息,这都叫什么事儿?
“听说赵家姑娘的未婚夫是咱们镇子上的催婚差役,这还是个痴情的,未婚妻一死,他就辞了催婚差役的公职,成天念叨着要为赵家姑娘报仇。”
听了一嘴儿八卦,宴苏从棺材铺子离开。
齐周往回走,突然想起一个事。
宴苏该记得的不记得,怎么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得那么清楚?
又拐回了临门喜事铺子,也就是那一家相对奢华但价格亲民的喜事铺子。
片刻后他抱着一个锦盒从临门喜事铺子里走出来,就瞧见对面幸福喜事铺子那坑人的嫂子与一个长脸尖腮的男人出来,两人手拉着手躲到巷子里边去说话。
宴苏想了想,轻手轻脚地靠近。
他站在两人的视角盲区,听墙角。
长脸男人语气急不可耐:“你不是说今天能赚三十两?钱呢?钱在哪儿?”
那嫂子也很不耐烦,“快别提了,今天遇到一对冤大头,不识抬举,十两银子那么便宜一套婚衣两件衣服,还搭了簪子跟额带,她们还觉得不满意!”
说到后边又有点后悔,“也是我眼拙了,人家还是有点小钱的,早知道我就拿三十两那套的卖给人家。”